这么长的时间,都停留在了这里,你什么都没有做,又好像什么都做了,你认真而又冷眼旁观着那个偏离轨道的自己。你像是趟在一条河里,生活也缺乏了真实的意义,以骨触碰的感情,是生命中的纹身爱人,是命定的美与伤口,终不能幸免。
八月,北方的天气开始转凉,你停留在那个叫凉城的小城里,你混迹于陌生的人群,常常坐在那个视角很好的广场边缘看大片大片铅色的云朵回归,身后是陌生而热闹的人群,你目睹着旁人各式各样的快乐,并不能感同身受,可是你迫切需要这样的气氛,你开始喜欢上这种疏离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安全,只是每一个起风的黄昏,总有成群的孤独在头顶盘旋。这是一个安静的小城,晚上七点左右公交车就已经停运,整个城市早早地和夜晚一起沉寂下来。
庞大的情绪蝙蝠昼伏夜出,它急切地想要觅食,捕猎。可以被热情灼伤,也可以被无情淘汰,你要的一向是黑白分明,干脆利落,一段虚与委蛇的感情彻底摧毁了你,在那个不足二十平的出租屋里,你有时候彻夜不能入睡,整夜抄写经文,想以此得到心静的力量,但收获甚微。有时候在凌晨两三点出门去全城唯一一家24小时提供咖啡的 KFC喝咖啡,坐在那里长时间的发呆,那个出租屋充斥了太多情绪,你仅剩的理智还能在关键时刻提醒你远离它。那一段时间你的睡眠很少,出租屋的位置临街,早晨会有小摊贩的三轮车经过,发出很大的声响,你通常五点多的时候就醒来,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就看着窗子外边的天色慢慢亮起来,那时候你知道了原来黎明还代表着绝望,太阳多残忍,每天都按时升起,永远都有明天,无休无止。现在想想偶尔应该还会有美丽的日出和云彩吧。
这个城市已经不能承载你日渐浓烈的情绪,一个月之后,你又离开了凉城,其实这里还好,常常晴天,凉爽的风吹过那个常去的街角,后来你却觉的风吹的太冷,你已经不再适合呆在那里了,你又得起身走了,你明白,有些东西,在没有出现一个契机卸除之前,你只能继续背负,别无选择。反正从七月那个炎热的午后开始,你的来途去路早已迷茫,心里没有了归属感,你不会属于任何地方。
昨天你发现你听了很久的电台凭空消失了,那是一个读《圣经》的电台,差不多一整个冬天都在听,女主播声音有让人安静的力量,当摩西带领众人分开红海之水,抵达丰饶之地时,你紧紧的蜷缩起身体,婴儿在母亲身体里面的姿势。你要等,你要相信,每一个苦难的生命都会迎来一个摩西。某一个傍晚,北方的冬天黄昏萧索苍凉,风依旧像一位老朋友一样如期而至,看着街道上匆匆来往的行人,你的眼泪终于热热烈烈的流了下来,你知道,从这一刻起,你终于能与过去那个自己和解了,那一段承载往事的时光会慢慢消失。
你后来回去过一次凉城,站在你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酒店外边,回忆还是扑面而来,带着喧嚣的声响,只是没有了尖锐的情绪,你甚至在想,你们之间,若能求仁得仁,告别也会不落窠臼,大概也会是山长水阔,来日方长的模样吧。
始终不知道疯狂与平静到底是怎样殊途同归的,但我笃定地相信它们最终会抵达同一个方向,能让人快速成长的也就只有感情了,大概每个人都要用一段刻骨铭心的时光去换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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