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江小会开了两个半小时的捷达手动车，左脚板长时间踩压在离合片上，有些痛。
她从车里钻出来，慢慢挪到路边，伸了伸疲惫的腰，转了转僵直的肩膀，然后脱掉左脚的鞋袜。隐约灰暗的路灯下，依然能看到涌泉穴位处，凸起的一条长长的茧痕，触地就疼。
她正小心地回穿着袜子，“呜……呜……”她的教练一通大脚给油，破捷达发出了跑车的提速声，从她身边绝尘而去，排气筒推出的黑烟扬起地面不多的几片落叶浮浮沉沉。
小会踮着脚，合着稀疏摇晃的树影，朝外面的公交站台走去。海边深秋的风吹拂着她身后瘦小的影子，她转头看了看地上自己的轮廓，然后转身对自己说道：“走，回家去。”
后面再练了两次，赖教练安排江小会试着去考一次。正好考试时间是周六，江小会也愿意去尝试一下，反正又不用请假，过不过都没关系。一同去的有四位学员，当然最没底的是小会，其它几位人家练得似乎都很溜。
他们一到考试场地，就被抽签拿号打乱分开了，每个人去了不同的场位等候考试，有点类似于去到机场取了登机牌，去到各自的登机口候着登机一样。小会儿甚是轻松，她的定位是试考，没有要过的要求，也就没啥好紧张的了。
一会儿江小会进去了，有工作人员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考号小票，核对身份证无误后，她上到车上大致检查了一下镜子，便系好安全带，调好座位，关上了车门。
此时考场一旁的屏幕上出现了她的个人信息，随即声控提示：考试计时开始。
她慢慢地放下手刹，踩离合打火，压一点油门，车发动了。前进转向进库，左右摆画蝴蝶，出库。
“时间到，考试失败。”她刚要从左边出库时，时间就到了，动作很标准，只是慢了点。她一点也不慌，把车开到起点，过滤了一下能够提速的地方，便深呼吸一下，等候发令考第二次。
女中音再次响起时，她发动起步，油门踩大力一点，直线速度比上次快了；松油门转向，稳稳地左右摆，车身似乎温顺极了；该出库了，屏幕显示剩时5分钟，左转对准离杆5CM出库成功，加速直行。
“考试合格。”江小会双手握住方向盘，将头伏上去，靠了那么几秒钟，才松开安全带下了车。看了看显示屏，还剩余了2分钟，她摇了摇头，浅浅地笑了笑离开了考场。
大家在外面集合后，知道了那位中年大叔没考过，四个人过了三位。回去的路上，教练开着车，一边扭头说道：“江小会能过，真是个意外啊，看来你还是个应考型选手哟。”
“但愿后面几科也这么幸运吧。”小会平静地答道，她脑袋里又冒出了大盘里整只的烤鸭，她用力摇摇头，想把那画面晃模糊，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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