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相信母爱是无私的;
回荡在心底的传承,从来没想过要去怀疑。直到看过太多的母亲为了自己孩子的利益而不惜损害别人的做法,我不禁动摇了。
这才醒悟,母爱也是自私的。她的无私是相对的,爱己嗣永远超过他人,甚至损他人也无不有之。
这是无法逾越的力量。对子嗣生而有之的关怀,不如说是不可背离的宿命。因为母爱的伟大,正是源于血脉相连的羁绊,同时也注定了绝大多数母爱有着排他性。
母爱如此,父爱如此,自私和无私的彼此,又何尝不是呢?
曾经,我相信公平正义是人类最高的追求;
然而很多次我看到丑陋的心灵在漂亮的外貌面前亦步亦趋,恭维相迎;还有贪污腐败,官官相护,民不斗官,以次充好,脱卸责任等等这些难以磨灭的现实。
原来,腐败不公不是道义公正的生死敌人,更像是侍奉道德父母的伴生品。
它们会成长,随着欲望的释放而滋长,它们能传染,心志弱小的轻易被不对等的付出与回报所感染。时间久了,也渐渐地形成了一股风气。这时,道义不会轻易伸张,公正成了权力和金钱底下的道德呼唤。
所有的社会里,道义必定是有限的。这是悲哀的,也是幸运的。悲哀于人类本身的两面性;而之所以也感到有幸,是因为缺乏的部分,就由大家奔走相告,奋起修养,从而倍加崇尚和得以流传。
他是个喜欢冒险的年轻人。虽然很不安分,但此生彼长的刺激,也最是值得期待的。
曾经,我相信礼貌是文明的体现;
可是那天,我了解到二战德国士兵在残绝犹太人的生命的时候,嘴里念叨着却是:上帝保佑你。
祈祷的话语仿佛魔鬼的笑魇,光明正大的宣告,此时却正在诉说着罪恶的附身。反抗和良知早已被身心的恐惧和懦弱所侵吞。那言行的分离有如棋子的两色,被迫着色,成了傀儡的工具。
无助且浑噩,震撼而冲动。
我开始明白表里如一描述着只是圣人,礼貌也不代表绅士,彬彬有礼更有可能是披着绅士外衣的衣冠禽兽。
人人守法遵德也不能代表文明的方向,这种对于自律的要求,不过是现代化的必然,是秩序的基本追求。
文明的方向在真善美的一切,而不是虚伪。礼貌的道貌岸然,终究掩饰不住跳动着的肮脏的欲望。
曾经我相信社会在进步,只会越来越文明;
后来看多了外表正当内心狰狞的人类,不幸的事情也总是发生着,我才体悟到历史在发展,生活在改善,不变的永远是被诱惑左右的人心。
人心是一个永恒的命题,所有的人为其困扰,也因而接受着考验。现实中,尔虞我诈,唇齿相依,漠不关心,小气敏感,友爱可亲,和谐共处,背叛和牺牲,坚持和妥协等等,具化成欲望和道德之间的斗争。
欲望在道德面前如何自处,这便成了一个视角的问题,有人俯视道德,逃避道德,也有不少的人在仰视道德,而少有人能平视即正视道德和欲望。
道德不应该只是当做一把量尺和添加剂,更应该参与诸多欲望本身的运作和联系之中。就比如不想学习这件事,不仅仅应该将其看做不符合教育义务的没有道德行为,还应该把这个不想学习的欲望和父母老师社会各个欲望联系起来。
父母的抚育支持,老师的劳作叩心教导,社会的资源环境,都是道德的进行时,而只有不爱学习的学生个体一个人逃脱这条责任和道德的方圆。那么他要承受的不道德的谴责要成倍的增加。
所以他要学习这件道德的行为已经不单单是他个人的事情,只有意识到这些,他的道德才完整起来。更多的道德责任感更能促进自律的行为,得以维持这些关系是多数人愿意看到的结果。
然而理想的模型从神坛走下来要求人们付出的让步和代价是不可估计的,是惰性所不允许的。
历史的回应只是无限拉长的循环,而人性的所有可能早已被捏成不可逾越的年轮轨道。所以肮脏的事实,屡禁不止;堕落的念头,从未远离。而社会也在适当、不适当地释放着和压抑之间交替。就如同对待性的极度压抑,解放和再适度的压抑。
最终,禁忌的规律成了轮回的游戏。
曾经,我相信人尊己是尊敬他人的回应;
后来发现,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假设罢了。人尊己,首先自己要有被尊重的价值。
价值有很多种,不同的个体对不同的价值有着不同的感应度。比如某人更喜欢幽默风趣相较于寡言少语,所以幽默的个体更吸引这个人。这是通过直观的感受所确认的喜好,是由兴趣的相投,亦或渴望的方式所构成的能看得到的交际回报。
接着,这种交际刚开始的吸引往往由具体的事件全部归结给个体的人格特征,这种做法寓意将自己的交际期待最大化,同样地,也更加愿意将时间投资于这个个体。以此类推他人,偏见偏执和偏爱偏信,从而形成阶梯式的交际网络,这就是亲疏有别。每个人把这种亲疏的对待应用到具体的生活之中,就形成了更加复杂的人情社会。
亲疏有别是把量尺,总是不自觉的开始运用。比如两个人同样是面无表情,可以理解为严肃庄重,也可以看作不近人情,迥然不同的判断极大程度上是抛开了当时的情景本身,更像是人们用时间加以赋予他们的性格标签。
这种不假思索的因人而断,是对约定成俗的默认,也因此拥有很大的风险性——审美的疲劳而引发厌倦和嫌隙的风险。
亲则生隙,很少发生在亲戚之间,就是因为这些后天建立的感情没有深厚的血缘基础。所以对他们来说,审美的疲劳终究压制不住之前被缩小、被双方自动淡化的缺点。不断的积累着,忍受着,便是之后突然爆发的量变之处。
曾经,我相信名副其实才会心安理得;
可是暗箱操作,变相交易,既得利益者的压迫,还有托关系走后门的潜规则无所顾忌,也无处不在。
道德的底线正不断地被挑战,被突破,这与公正的秩序一起,构成了我们的无法避免和社会日常。
规则的不作为和反其道而行,是对弱势群体也是社会道德的伤害,更是自掘坟墓的饮鸩止渴。
因为尸位素餐从来都是嫉妒羡恨聚集的中心,所以无能不合导致的低效浪费和捷径诱发的不正风气就是社会为此付出的代价。
曾经我相信人生来自由而平等;
后来才知道弱肉强食才是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不二法则。
规则从来都是强者规定的,普通人之间的平等和公正成了可以传扬的粉墨,然而弱者从来都是被劳役和牺牲的首选,因为总要有人多付出,那些既得利益者才可以多享受,不曾改变。
比如心态视野和处事方式,比如相貌和考出成绩的智力和理解力,比如背景和生活所在的环境,比如可选择的机会。等等这些都是不尽相同的,以此建立起来的竞争也必然是不对等的。
甚至性格的差异也成了欺压与被欺压的决斗场,恃强凌弱或绝地逢生。利用和背叛也在合作和竞争之中完成隐藏其中的物竞天择。
大家都在说没有规则无以成方圆。然而这种规则本身就建立在不平等的基础之上,多劳多得和各种对等更多的败在潜规则和差异化的自私之下。选择在道德和欲望的夹层间不堪重负。
方圆定世,光明与黑暗的较量,一起筑成无声的禁锢牢笼。而因为人内在就蕴含着反抗的因子,所以打破囚笼,撞开南墙的一个个个体,群体,以至整个社会都在为突破而做着改变。改变是伴随时代的主题,从力气,家世,知识,能力到了如今想法的创新,弱肉强食换了身行头继续影响着我们。而物竞天择就成了适者生存的考量器度。
曾经,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
可善而冤屈的人和恶而善终的人,远超善恶得报的人。
后来知道人们都有着自己的利益,无论物质上的占有还是精神层面的诉求。所以不公平的原由和结果早已全部注定,存在于一个人抉择和结果的纵向对比,也存在于整个社会的横向比较。它表现为一个人的罪恶或善行得不到应有的惩罚或认可,在横向社会里,则表现为每个人同样的所作所为相对应的果报可能是不对等的。
善恶是一体的两面,就像每个个体都有过善恶的纠结和抉择,妥协还是坚持?选择便是最重要的一环。而社会中的一切现象也都是个人善恶念头的延伸与实现,所以善和恶就成了一场需要多种考量的博弈。
法律的审判一旦过多的妥协于权和利,成全了一定量没有证据的不道德之后,人们更加蠢蠢欲动,经得起考验的人必将越来越少。
不得不说法律本身的公平便是可以利用的漏洞。公平的原则要求证据是审判的关键所在,然而法律毕竟不是疏而不漏的法网,法官和律师才是人们可以看得着摸得到的“法”,而人都是有私心的,所以明争和暗斗两方面才构成现实中的官司。明争“争”的是律师,暗斗“斗”的是权钱和证据,弱者和强者能争取到的资源自然不可能平等。
当善恶难报的事越来越密集于周边的生活之时:法律成了粉饰的公正,一种精神重过条文的审判变成可以更易的工具;道德成了可以逾越的跷跷板,利益那头的多少逐渐决定事情的真相;生命的尊严也成了一纸空文,被任意添改或涂抹。
这,是一股惯性。
失序,不过选择。
颠覆,不过积累。
曾经我相信坦诚相见无关乎相貌;
可无数的人们用行动告诉我外貌很重要,化妆是职场必不可少的妆容,瘦身是无可否认的美学,更有甚者将整容视为不惜一切的痴梦。
原来相貌高于诚意,相貌也可以改变态度和方式。
人不可能活在虚幻里,所以人是现实的。现实是实在的向往,所以审美的成了我们选择的不可或缺。
向美的,不仅同真善一样是人类的高度,也是每个人在现实中都会选择的,也是毫不犹豫的,无关良心的。
所以,美是唯一可以完全脱离真善美战线的一种追求,也是人们可以不真不善却无可放下的一种追求;是世俗和高雅都汲汲以取的一种态度,也是人们可以因个性和癖好各不相同而各有追求但同时不可避免因时代潮流和地区差异而相改变随同的一种时尚;更是人们可以追求也可以嫉妒糟蹋的一种存在,也是人们可以毫不顾忌鄙视假和恶却需要与丑的人和事物不得不和谐相处的一种存在。
曾经,我相信科技在发展,人们离幸福越来越近;
后来发现医学在进步,然而人们的医学知识依然落后。
抗生素的滥用,从生产者,医者再到患者,既有利益的驱使,政府的不作为,也因为医德教育的缺失和充满铜臭味的医风盛行,更是因为大家对病痛的投降和不了解。
原来,科学并不是改进的理由,而安稳中的隐患并不是我们不居安思危的借口。
利益和惰性的妥协,是安于现状的保守,是既得利益者的潜藏所,也是退步的不作为。
而对于像日新月异的数码产品之类能享受和娱乐的科技产物,人们总是迫不及待和趋之若鹜的。
享乐和利益的妥协,是欲望泛滥的温床,是炫耀风行的催化剂,更是对进步的亵渎。
幸福感,是身心受益的愉悦,而浮夸的流行和对危机的遗忘,距离幸福是背道而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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