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蘭de甯
12.2
今天是第一个 Advent。
如果，陪伴=瓷壁，那种贴满镶嵌在淡鹅黄网格之间的复古青小瓷砖的墙壁
- 你怎么看
玩主题像男孩子玩游戏一样上瘾。
着迷主题壁纸，玩了很久，翻来看去，因为选择太多，就觉得每个都不完美，换来换去。夜是暮蓝色的还是雾白色的好？
恐怖事还有：今天偶尔上Instagram居然弹出双肩背包的广告。要知道我只跟Claudia说起过，而她是没有insta账户的。
据说在互联网世界，人时刻被监听！是不是还被监视呢！人的思想是不是也被偷听呢？
12.3
电台里尽是些难听的圣诞歌曲，但再也不放《last Christmas》了。
连孟非都说，人的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嘛
可见，在中国由于种种原因，从生物学方面也好，伦理道德传统历史文化方面，社会学方面也好…，两个人的结合多是为了生孩子完成家庭和社会功能...
如果中国最美的“冻龄小公举”,天然美女，拥有最美“窝窝”的女人说，她永远是选择的一方，不会主动，而永远是在爱她的人里去选择，
这意味着什么，对她生活着的，也是我们大家所在的这个社会而言。
怕死并不是唯一的，先是怕老然后怕死。
12.4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戴起耳机听歌了。
这两天开始牙疼。搞不清因何而起。更可恶的是晚上躺到床上时开始疼起来，难道牙痛跟身体的姿势有关吗？
又不想去看牙医。
更要命的是，今天一喝茶，不知什么神经被烫到，疼得咝咝喘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想起这样的牙痛上次还是好多年前的事，一次从牙医那儿洗完牙回来后。
12.5
姜文童心不小。
北平还有那样整片整片的屋瓦吗，就是彭于晏骑着车沿着屋脊到裁缝那里去的，还有可以八匹马车并行的城墙吗 - 一个童话的北平，然而色彩有些平淡，总是蓝天或者白雪，像姜所要通过说教来讲述的道理一样平淡。
姜文的电影里怎么老有《鸿门宴》的影子。片名我觉得别扭，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取名字本身就是很难的事。也不能老是取卧虎藏龙霸王别姬这样的名字吧。而那两部刚巧就拍得和名字一样震撼，没有更相配的了。
格局大套中套险中险，单独的一场场都精彩，为什么串起来故事反而混乱了。不过2个多小时的电影还是能让人一直看下去的。戏剧效果还是在那儿的，只是这次比较碎片化，
是蛮搞笑的还夹了不少私货，但是主题却是严肃的。已经不是上身西装下身牛仔的搭配，有的点变成上身西装下身裤衩的尴尬。
他一身兼了编剧/导演/主角/剪接，这是抢掉多少人的饭碗
电影的语言固然让人着迷，它可以调动的工具太多发挥的空间太大了，不像写文章就只有一支笔。也许正因为有无限可能，才样样都难掌握好。只能说想用电影的语言讲明白一个道理而又不露说教的硬伤，太难。特别是我们本身就是在说教文化下长大的，而且也是这样继续教育后代的。
他编谋略的故事水平一流，但是编起男女之间的故却是很僵硬（如果他是在编的话）。看得出姜对女性很有想法，为什么最后表达出来每每是脸谱化的人物。
为什么非得什么都放点进去，弄得像个火锅，！难道让观众各取所需就是好电影？还是导演最后把自己弄糊涂了，不知到底想表达什么。
姜文式的幽默还在那里。
在这个电影里，姜文一人兼编剧/导演/主演/剪接多职，要么他能力太强，要么除了他都是没用的。
从来没有存在过的童话怎么写？谁又会看懂？谁又会信。
其实没有童话，为什么我们还如此痴迷地编童话。
不管怎样，向童话情结、一直努力讲童话故事的导演致敬！
童话也许深藏在生活里，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那样。
徐峥是个很接地气的导演。只有一个让人诧异的地方：照说上海男人是不打老婆，或者女人的。
把一个人的事迹编成一个团体的故事。任何时候集体的力量都更大，任何时候都需要那个敢于孤军仍奋战的人。
如果说上海有童话故事的话：
让我想到的是美女和野兽
但并不是我们知道的那个故事。并不是野兽等待爱上它的美女帮它解除魔咒，这里的野兽擎天柱地，而美女只是浦江边上的一抹霓虹。野兽的魔咒不需要解除，正因了魔咒它才具有魔力，美女只是野兽的唇红。
前两天看《到灯塔去》看得很累，其实那只是一部手机上三百多页的电子书。不是说这书有多难懂，并不是故事情节的离奇或者独特，恰恰相反，它取自最平淡的日常生活，是伍尔夫式的语言让它变得深奥而难测。
“那些灯火波动奔流，宛若被一阵微风稳稳地托起的一股银光闪烁的水珠。” – 这个画面如果用相机记录它就被静止固定下来，而通过语言描述，一千人可以唤起一千幅不同的画面。
“…他的举动使他的妻子很奇特地联想起动物园中的大海狮，在吞食了给它的鱼儿之后，它向后翻个筋斗退回水中，笨拙地游开去，使池中的水向两旁激荡。拉姆齐先生潜入一片暮色之中。傍晚的空气已经变得更为稀薄，它正在把树叶和篱笆的形体悄悄地吞没，似乎作为补偿，它又把一种白天所没有的色泽和幽香偿还给玫瑰和石竹花。“
大海狮-吞食-退回-笨拙，暮色-稀薄-形体吞没-补偿-色泽和幽香。—— 我想捕捉一下她的思想，却只能提炼出这几个词。
12.6
“@所有人
请大家不要分享非正能量的内容，一经发现直接踢出群！欢迎各位朋友举报。
以上是一早在某微信群里看到的。”
晚上偶尔在另外一个群看到居然有人说上海人说话可信度不高，我马上气不打一处来，直指直地甩了两句话出去。
再翻开今天的朋友圈，看到一个北方朋友到上海玩发的照片，一个像绝大多数游人那样对上海并不真正熟悉的人，她在配文里用了一个形容词，既不是美丽，也没有说是魔都，而是一个朴素的词，因为一眼扫过，我记不确切那个词，却肯定是被感动到了。
在寒冬十二月上海最讨厌的湿冷季节跑来上海还说它的好话，出自一个北方人之口，让我一瞬间觉得上海的湿冷也许还能忍受…。
我猜，她一定是不仅仅因了上海的外表而对之生出好感的人。
要知道实际上，我自己是那个天天找理由讨厌上海的人。
我是一个负能量的人吗。
12.7
今天基民党的新主席被选出，她叫：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一个国家的女性的政治意识要有多强烈，这包括女性本身的参与意识以及被认可接受的程度，才能产生一位连任18年国家最大党的党主席以及13年女总理，以及该最大党派的下任主席又是一位女性。
12.8
一生病就吃药抵抗能力会变差吗？
牙痛继续，那么几个牙齿，集体着凉。出门冬寒牙先知道。唇衣对它们来说已经太单薄，要是可以给牙齿戴帽子加围巾就好了
我用睡午觉的方式来治疗我的牙痛。
对付这种是病也不算病的，不发展一点偏方还真不行。比如上次困扰了好长时间的腰痛就是通过吃咳嗽糖浆后来就消失了
12.9
据说狮子，擅长的是：狐假虎威。
也有人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听说前天上海开始下雪了，而且是上海式的雨+雪，我是不是要庆幸自己了 - 今年冬天不在上海。
想起去年此时，偏偏是那个穿得最暖的我得了流感，
想起地铁里总是灯火通明，总是人流热闹，总是长长的地下通道。
最无奈的不过，离得最近的时候却是距离最远的时候。
有些时刻无法用时间来界定。我回过头来想时才明白，它其实已经到达过了。那个上海于我终于完全陌生的时刻。
在每一块广告牌上的字我都认识的地铁里，
在每句飘过耳边的话都听得懂的车厢里
在面前每一碟菜都曾是我最想念的，
在每个身边走过的人都感到亲切的
在每条熟悉却又是崭新的街道
在我熟悉的季节却又停不下来的雨中
如果我回来，那一定是因为还有你。
12.10
今天我想轻松轻松，就读点励志鸡汤吧。
成功可以不复杂：
“穿得好看……去好看地方……能画画……能把好看的东西做出来给人看的行业……”
生活可以不复杂：
好苹果贵差苹果便宜，生命涯，为什么不买贵的吃。
理想可以很艰难：
你到底坚信什么（奥普拉•温弗瑞）
刷牙时我决定躺下前把一本鸡汤书从我的书架里删除，书中称自己靠一篇鸡汤文实现蝴蝶效应幂次发展注册商标写了5本鸡汤实现融资1亿的“励志姐”。
决定今天11点之前就躺下明天早起去DM，顺便买牙膏和草纸。
还要到Lidl再买些手剥花生，上次买的这个牌子的又脆又香，可以作为新年的储备，因为过了圣诞之后这东西可能就没有卖了。
12.11
它是一个把人的生活逼入到门后的城市。
今天做了很多事，却写不了一行。
12.12
这个城市楼宇林立如丛林，那个可以容我躲藏的匣子悬在这个城市某处的半空。每天在热闹的人流中穿梭，呼吸的永远是陌生的空气。迎面而过的99%的人此生都不会再见，然而总不知会在什么地方什么瞬间以什么方式，邂逅一次你的前任。
12.14
今天最大收获是，晚上9点半进家关上门的一刹那，这几天一直困扰我的那个心结上的锁却啪的一下弹开了：既然下午2点出门，现在才归的7个多小时也这么快过去了，那么明天星期六的狗学校即使要在天寒地冻里站4个钟头，应该也会很快过去！
况且今天碰面的几乎都是第一次认识的人，而Naila却是每天在我桌边陪我的宝贝。陪宝贝应该时间不会更难熬吧。
12.15
困扰我不断的尴尬：
比如人家起床了我才想到去睡觉，比如人家开始休假了我才发现我还没有好好工作过。
为了避免过度自指的嫌疑，我把人称姑且改为“你
12.16
如果三十多年前我在人群当中有如今天这般镇静和自在，我就不会把自己的本性定义为：懒。
它像某种疾病的病根被携带入基因随同我一起降生，它的命运有两种可能性：被根除或者成长发展为慢性疾病。不幸的是在我身上成了后一种。在漫长的时间里我从不知所措任其摆布到不得不接受它变成现在的坦然并乐于与之相处。
那时寡言的外表下是，为不知如何讨好和靠近人群终日的惶惶不安。
前两天和一个朋友聊天说到孩子，她说，这里的孩子（或者我们当时说的是现在的孩子）,不指望靠孩子养老，只要以后不啃老，我在梦里都会笑醒。
这就是养孩子的成就感了，那我们如此辛苦生养孩子到底为什么？
只因他们可以赋予我们一个正常人的面具吗。
一个外嫁女的故事
我之所以记下这个故事，是因为在当事人讲述的时候，听着听着我的胃开始疼起来。
我在二手群卖了几次东西，有几次像蒸锅或者炒锅这样的小件物，觉得直接送到回收站有些可惜，也许还有人可以用得着的。于是放到二手群里，标很低的价格，2，3欧就出，这时总被一个女子在第一时间拿下。往往同时还有其他人想要，我就说谁先到谁先得。又是她搭车最快赶到。
一次她到我这里来取东西时主动跟我讲起，说自己离婚了。前夫是德国人。我第一次见她时就看到她白发不少，以为她一定比我长好几岁，可实际她比我还小几岁。我其实没有表现出想知道别人故事的好奇，但是她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讲下去，仿佛是一种倾诉，但是声音里没有怨气悲哀只有平淡，仿佛是在网络上读到的那些不知是真还是编出来的别人的曲折故事，她只是向我转述。
自从她嫁给他后，他就病倒，还动过大手术，先是拿病退工资后来是失业金，由于身体原因再也没有从事原来的工作。要知道他先前的职业是心理咨询师，又体面收入又高。而如今靠救济金维持一家三人的生活都困难。而她结婚后不久就怀孕，跟先生的生活习惯又格格不入，生完孩子后不得不出去找工作，但她一个语言不通又没有这边的教育培训资历，只能到仓库给人干搬运的体力活，从此落下腰椎疾病。
她原先在中国是一个收入多又体面的教师。难道是来到了天堂过上的却是地狱的生活。她说她信佛，佛说她下半辈子是来还他债的。我问，你上半辈子或者前世欠他什么了？
这又不既让我想到了一个网上看到的故事，人设女主是一个本可以凭姿色过人上人生活的，却最后落到金钱爱情性一样也得不到的下场。作者为了掩盖自己意淫的赤裸裸（我猜想这个作者一定是女性，对自己的同类下手才会毫不留情），也来了个佛解：女主的前世是观音菩萨跟前的一名童子，偷了菩萨的三百吊钱跑到人间。所以这就是她在人间的下场。
信佛的人们，佛对你们说，你们都是来人间遭罪还债的。忍受苦，期待来世吧。
难道信佛就是为了听佛说，你们都是活该。
我又想到了就要来临的神圣的天子诞辰日，想到复活节时被钉上十字架的瘦骨嶙峋的耶稣，还有我在中国寺庙里看到过的那些个个形体庞大、要么体态丰腴要么怒眼圆瞪的佛，让人潜意识里就会膝盖变软…，那明明就是一种权力从上而来的倾轧…。
后来，我又问她怎么跟她前夫认识的。她说她36岁到德国旅游时，跟他在一朋友家里一见钟情，一个星期就定下终身。
我听到过不止一两个这样类似的故事，也一直想不明白，该是什么样的困境、什么样的贫穷（肯定不止是物质方面的…），才会促使人在顷刻间就决定：纵身跳入一个完全陌生和未知的世界。
12.17
在电影院门口碰到Y，只能说巧。只能说是她避不开我们，到底又让碰到老同学了。她是班里那个不愿意和我们联系的人，连微信群也推脱不进。其他人也不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她那时在班级里只和我以及另外一个女同学Z算比较熟。Z是她同桌，我家和她家隔三条街，有时在上下学的路上碰到就一起走。
听说她好像是留了一级，因她父亲正好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得以插班到我们这个提高班来。她其貌不扬学习成绩一般，和我们几个一样属于班级的边缘人物。而我们也并不因此就自动聚成一个小团体，相反，我们之间甚至是有点相互排斥的，唯恐走得太近，而失去和其他人接近的可能。
那时暗地里和她算走得比较近一点，一是因为家离得近，避不开；二是因为总是可以从她那里听到一些关于老师们的秘密轶事。比如关于那个很注重仪表的的女音乐老师，虽然人到中年，却每天打扮得一丝不苟，西裤上永远有烫得笔挺的中线，身上常有我们永远不知道的什么牌子的香水味。在她日日优雅平静的外表下却有着不同寻常的感情经历。我们只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因为她时常把她挂在嘴边，她自然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既是她的骄傲也似乎是她有意识无意识拿来给我们做榜样的，仿佛她女儿就是她作为一个好老师的最好证明。然而Y却告诉我们，她当年曾喜欢上某届她所带班里的一个男生，结果不但对那男生造成伤害，她自己也一直未婚，更是没人知道她女儿的父亲是谁。
虽然那时我的音乐成绩总是勉强及格，却唯对整个中学时代的这个音乐老师印象最深。那时就隐隐觉得，老师们到我们世界里来呈现的正襟危坐，远比不上我们偶然窥探到的，他们在自己世界里本来的面目所引起的兴趣。
毕业后大家很快失去联系。工作后可能是有一次经过以前上下学的那条路，碰到了她，因此又联系上。我们彼此交换了上班地方的电话。大概得知她在一家证券公司上班，有一次她想把我介绍给她的一个客户，那个男的据说有点家底。看不出来，人瘦又个子小，是个还需要娘奶的，我当然不屑。反过来安慰她说，以后给她介绍客户云云，不过事实是，后来跟她又渐渐失去联系。
今天的这次偶遇，离我们上次见面至少有十几年了。关于她的最近的消息是，我只听说，前两年班里的微信群刚建立起来的时候，她不愿入。
一番这么巧你好你好的寒暄后，也不便在马路边多聊，但想着凭我比班里大多数人和她的交情多些，便拉住她一定要和她加个微信。她未语，我主动扫她的微信号，等她确认。
没话找话毕竟尴尬，我正想转身走路。她却突然拉住我，说，既然碰到了，就跟你说说。她解锁了手机给我看一张图片，应该是俯拍的。一张漂亮的墨绿色木制餐桌上正摆放着馒头油条生煎等早餐，桌子中间左右两侧各放了一白瓷盘，下垫着淡灰的餐巾布，旁边摆放整齐的刀叉折射着银色光辉。
我说，这是你家吗，真漂亮，她嘟着嘴有些气烦地说，我一大早起来给我老公准备的，他却不吃。我再仔细看了一遍那图，发现桌右侧座位的盘子纹丝未动，但旁边却放着一碗，里面是剩着小半碗的牛奶和残留的麦片，旁边是一把勺子歪斜地仰面躺在餐巾布上。
你是指今天早上？我有些吃惊地问。她不可置否。我更惊了，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通过手机可以看到的。她说。
2017.12.18
见面（小说草稿）
他住的城市
他住的那个城市是我们从小就经常耳闻的，从广播、电视、学校还有大人们的嘴里。就像美女天生被众人追逐，这个位于我广大之国中部，母亲河入海口的城市，凭借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自开埠以来就是历史发展的舞台，更不用说赶上经济发展不可忤逆的时代潮流，更是让它成了巨大的磁石，再次成为各路人马的江湖施展之舞台。
要不是因为想见到他，我是不会去那里的。
我讨厌拥挤的城市。我所居住的城市，被他们称作所谓的三线城市，其实市貌和那个超级城市没有多大的差别，现代和摩登的标志-林立的高楼我们这里也不缺，只是在数量和高度上不可攀比，况且那个城市的空气和我们这里的并没有区别，人群也是一样的高矮胖瘦者兼具，而饮食习惯却是天差地别。
只是他有些特别。为着他，我终于动了去那个城市的念头。
随着经济的迅猛发展，那个城市的旅游业也异常繁盛起来。虽然历史不长名胜古迹不多，却不妨碍成为趋之若鹜的最热门旅游城市之一。
1. 火车站
这个城市的火车站，据说在全国999个车站中绝无第二个，车站本身成为这个城市新的最著名的景点。
并不是因为这个车站老或者历史悠久，而正是因为它的新它恢弘的气势。原来的旧车站是两百多年前的建筑，全石头的，据说是一块块从黄山运来的，虽然有识人士一再呼吁保护古建筑，无奈零落的声音最终被淹没在时代滚滚向前发展的洪流中，车站虽然改建过扩容过，但最终无法适应迅猛扩容的客流量需要而被夷为平地，但它的地标地位仍在，只不过是被新矗立起的双子座摩天商业楼取代。只有在知道这个城市历史的人的眼里，它仿佛是座墓碑，而源源涌入这个城市的新居民都为它的高度和摩登骄傲。
新的火车站位于这个城市最大的一个湖泊处。这个城市原来有很多天然湖泊，百分之九十的都很小，以前的人家都是靠湖而居，湖泊是他们生活用水的来源。渐渐地很多湖泊被zuo通连接起来，于是就有了水上通道。在过去的几十年，自从人们意识到汽车是一种更经济便捷更快速更舒适并更豪华的交通工具，并在这个城市迅猛普及开以后，对交通堵塞的每一次报道，都会招致一条条水道的悄然消失 —— 水道被填，马路得以扩建，可以容纳更多车辆，造更多的楼。原来靠湖而居的后代们也不得不迁入供水供电更现代化的居民楼或者公寓。
现在整个城市只剩下两三个面积最大的湖，两个被圈入新建的大型市内公园。而最大的那个位于火车站内，准确地说是火车站的地下层。
原因很简单，城市建造运动的迅猛导致湖泊出现沉降，于是干脆就把它变成了地下湖。
旅客们到站后，从各个站台通过直达电梯或者行走电梯到达湖边，可以选择乘坐气垫船脚踏船或者人工摇浆的船，也可以租船自己划到对岸，一般十几分钟的样子。外地来的游人或者过往者纷纷惊叹这个独一无二的奇特车站地下湖。只不过由于没有自然光，湖边再也没有土地，也不再有绿色植物，湖的四周直接被水泥砖条围起来，没有了风，水也从不起波澜，从高处看，仿佛是没了眼珠的一个灰色巨型眼洞。如果从湖上抬起头，看到的既不是天空也不是山洞，而是高悬100多米之上的天花板，虽有无数荧光灯日夜照亮，要传递过如此远的距离，热量早已消散殆尽，到达湖上的只剩一点残冷之光。
到了对岸之后，乘长长的、坡度很缓的扶梯就可以到达介于站台和湖之间那层的地铁交通站，也可以在那一层搭电梯或扶梯上到地面乘坐地面交通。
2. 自助公寓房间
我订的住宿位于市中心一幢30层的窄条形大厦内。市中心顾名是就是寸土寸金之地，我这个恐高的人能尽的最大努力就是找高楼底层的房间，至少可以给自己一些心里安慰。
那幢楼矗立在离购物区主街后面不远的地方，旁边隔着窄道的距离还有两幢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样的楼，三幢楼的占位有些呈三角状，但没有围墙或者绿化圈起来说明它们之间的关系，大门口也是既不相互对着，也不相互背着，仿佛是随心所欲各取其向。一幢朝向主街，一幢开在侧街，剩下的那幢像没有自己的主心骨似的，面朝着它们两个。
我是在自助公寓网站上订的。这种自助公寓现在很流行，通常带厨房，电器配备齐全，可以自己烧饭洗衣，价格也按天数算，但比旅馆优惠得多，对于逗留期久一些的，非纯观光旅游目的人来说不赐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初到一个新地方的人，总是优先选择城市的中心区域，仿佛熟悉了那片，就可以号称是了解那个城市似的。
网上的信息特别提醒入住手续办理时间是每周单数工作日的10:00-22:00。我的火车班次是中午到达的。一个城市的交通最不复杂的就是火车站到市中心的那段了。并且我很注意地记住了地址门牌号和大楼名字。
登上五级平缓的台阶我推开楼的玻璃门，底层像一个普通家居客厅那般大，厅对面是两扇电梯门，目测不超过四十平方米的地方，大理石地板，一圈白壁上镶着两个简单的壁灯，电梯门前不远摆着一张如学校里用的课桌和一张椅子外，无多余之物。我想这就是自助公寓的前台了。
果然待我走近，看到桌上摆着一长条铜牌，上镌刻着公寓名字的几个楷体字。台前坐着的那位黑西服姑娘此时抬起了头。
出了电梯，我才看清这楼每层就三套公寓，门都朝向电梯，围成个不规则的浅半圈。推开分配给我的那间房门时，我颇有些惊喜。簇新的木纹地板看上去一尘不染。
还是两室一厅，一个卫生间一个厨房。三间屋是并排的。厅的另一头就是厨房，开放式的，一个短吧台算是和厅的不明显分割线，吧台处左转一条窄道分别经过两间并排的屋，到头处就是卫浴间。
客厅进来后，右侧摆着一张单人床，当中靠墙的长条矮柜上方的墙上是小英寸的平面电视，前面是一玻璃茶几，旁边围着一简易双人沙发，两单人沙发。
而里面那两间屋的结构是一样的，都是15平米左右，窗朝北开，两边各放一张上下铺，靠门处一个简易衣架，旁边墙上有一穿衣镜，镜下是一长条木矮凳。
我对房间里摆这么多床有些不满，我不想晚上躺在其中一张床上，而一睁眼却看到另外三张空床，这会让人有不好的联想，况且上面铺的白床单在夜里看上去一定有些鬼魅。我于是选择了客厅里的那张床。心想那里的活动范围对我一个人来说也够了。
初夏的晚上宜人，第一天颇兴奋，等我逛玩回来已经10点多，经过楼下大厅时，我发现课桌后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那里，低着头玩自己的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我发现他也是黑色的套西装，但桌上铜牌上公寓的名字却分明变成了另外一个。这难道是被关照一定要在规定时间内办手续的原因吗，我暗忖。
第二天下午，我回来的比较早。一打开门，却大吃一惊 – 旁边那两间屋居然都有人进出。一间入住了两个姑娘，而紧靠卫生间的那屋居然住进了一家人：两个大人带着6个孩子。要知道里面可是只有四张床啊。我又急又气，怎么未经我同意，甚至根本都没有问过我，就把我公寓里的房间租给了另外的人，我折返奔到楼下的课桌那里要问个明白。
课桌后面还是一个小姑娘，着一身黑西服，留着同样的长发，却不是昨天的那个。我劈头盖脑就责问了一通，她却一头雾水，也根本不理会我的情绪，只是指指桌上的牌子，让我自己看。
虽然现在晚上6点还不到，铭牌上的公寓名却既不是昨天白天也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两家。这幢大楼里有多少自助公寓在出租？自然这也不是我有兴趣想弄明白的事。
我意识到失态，只能稍稍平静自己的情绪，换成求助的语气问那小姑娘我现在怎么跟我那家公寓联系。打电话啊，她眼皮朝上翻了翻吐出这几个字，显出我此刻的失智有些白痴的行为。
我来不及细细组织句子，就朝电话里大吐不满。谁知电话那头一句话就治了：我们租给你的是一间的价格，不是一套，你自己看仔细了吗。
我才猛然醒悟，这什么地方啊，全国最贵的城市里的黄金段啊，我怎么拿自己那个三线城市的价格做的比照。
我一边往回走，进了电梯脑子还有些恍惚而扭转不过来，难道超级城市里的陌生人之间都是挨得这样近的吗。
可是我都到了两天了，那个他还没有露面。我暗示他我到了他的城市，他却没有任何回应。我也提不起勇气来约他，那些指引我的直觉难道只是梦境？
回到公寓，既没有人像我刚才表现出的那般大惊小怪，也没有人跟我打招呼，好像他们对这种合租规矩都是习以为常似的。只有几个小孩打打闹闹在客厅和他们的房间跑来跑去，大人们却不见，只是隐约的说话声表明他们可能在各自的房间里。
客厅没有单独的门。我在想，明天得去跟前台提出要求，至少要给我个屏风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隔开一下，最后一点私人空间是我的底线。
3. 大象
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在的时候，听到窗外有些类似咕咚的奇怪嘈杂声。我走到拐角处的窗前，看到楼下不远，街对面的一个小广场，夹在我这幢楼和其它三幢高低稍不同的楼之间，四周光秃秃的，既没有树也没有其它绿色植被。广场泥地上有一些像煤球似的黑魆魆土块东一堆，西一堆的。几只大象，有大的有小的，全部是黑色的皮毛，正在要么用鼻子拱那些煤堆，要么往煤堆上蹭，或者在旁边打滚玩，就是它们发出的那些奇怪声响。
小广场旁边站着两三个大人，还是几个小孩。大人们好像在交谈，声音时高时低的，借着风隐隐约约有马-戏-团几个字飘进我耳朵。再仔细一看那几个小孩，不就是和我住在一个公寓里的嘛。原来他们一家是马戏团的，在这个水泥建筑的城市丛林里，他们在哪里表演马戏，那些动物又寄放在哪里，也在像我住的这种高楼里吗，这倒引起我一些兴趣来。
正想着，从广场左边斜插过来一队人，应该是从前面购物主街过来的，他们没有想穿过广场的意思，而是绕到后面朝我右边斜对面的那幢楼方向走去，很快就走上了介于广场后面我对面楼以及斜右楼之间的人行天桥的楼梯上走去。我才想起来，在来之前查过攻略，我住的这里附近有个什么著名的景点，看来应该是在那人行天桥的对面。我不禁诅咒斜右边的那幢高楼，得益于它的阻挡，让我什么也看不到。
4. 吃饭
就在我不再想等下去，而准备打道回府时，他却约我出来吃饭，而且说，要带我去一个网红店。
那是一家面条店。店面很小，店里没有座位，由于是夏天，店面外的人行道上摆了几套简易的塑料桌椅。即便这样挡不住慕名而来顾客的排队热情。队伍在人行道上弯了两个弯。好在看似老板娘的一中年妇女直接拿着一叠点单和笔跑到外面，为队伍最前面的客人们勾选后，撕下一联交给店里，一联交给客人，让他们到旁边的窗口取。这样队伍的挪动好似加快了。
就在我们快要排到的时候，我前面的那个高个男子突然嚷了起来，我不要了，一转身就跑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老板娘已经站到了我们面前。原来他嫌点的卤面贵了。我说，那给我吧。我本来想点的就是这个。老板娘说，好，那付我现金吧。正在这时，店里有个小伙计跑到老板娘身边，跟她耳语了两句，她一听，匆匆对我说了句，抱歉，等一下，我马上回来。就转身跟他往店里走。这时站在我身边的他拉了一下我的衣角，轻声对我说，不要付现金，让她刷卡。
我问他，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12.20
群
自从爱上摄影，又没有认识的人可以交流学习，我只能到网上参加课程或者加入群，希望得到些指点。这几年来进过交费的也进过免费的群。才发现学摄影的人群如此庞大，而老师更是多如牛毛。
在进进出出过许多群后，我发现，其实没有人可以真正教你，这本来就应该是一个漫长的自学和摸索的过程，你的热情能支撑多久你就能走多远。
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群引起过我强烈的兴趣，具体说是这个群的群主，也是位教摄影的老师。从他发到群里的信息和言语，大概知道他本身是个编辑（跟摄影有关的？），是某些品牌相机镜头还有手机的签约测试者，据说马上还要出书，也办过好多期的网络摄影课程（我倒是没有参加，主要是他的内容我从别的地方已学了不少，不想再重复交学费），就在前两月他痛心地宣布终止他的网络课程（同类课程泛滥，课件被盗，…），或者学员数量流失，渐渐难以开班（这是我猜测的）。
我在这个群里潜水那么久，是因为发现他对群员发上来的作品不管要求没要求，几乎都是每幅必评论，指出不足和可改进处，而且每次回复都很及时。这就让我非常敬佩了，想想如果像我这种的什么费用也没交也能进群得到指点，他每年如一日地付出义务指导，这种精神在当下是比较独特的。看他的公众号，干货也挺多，我也匿名打赏过。
我很少把自己的摄影作品发上去要求评论，毕竟我认为我拍的只要我自己喜欢就好。只有一两次，我知道我的作品里存在缺陷急于提高而自己又不得要领时，我才发到群里求助。结果老师当然评论了两句，但他的建议泛泛而言，就像他对所有其他人的评论一样，让我觉得难以着手。倒是群里另一个群友说了一句，帮我找到了改进之法。
后来慢慢总结出，所有学员或者群员的所有作品在他眼里总是存在不足之处，我想这也是他认为自己作为一个老师的权威感和存在感吧。群里果真也几乎见不到好或者较好作品，难道我是在和永远没有进步却还要永远学习的人为伍。
有一次一个人把某著名网络摄影老师的一幅作品（当然，那人当时谎称是自己的作品，后来才被别的群员揭穿）发上去请他评论，结果也被他指出哪里哪里不足。
老师永远高于学生，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吧。
孔子也总是高于他的学生，从没有听说，他的哪个弟子超越了他，或者与他成了平等的关系，流传下来的都是他教育他们的语录。
而西方哲学的奠基者：古希腊三贤，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三人也是师徒关系，却真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三鼎方可称为基啊。
12.21
昨天在翻东西时，从电脑桌后的墙角那堆书里翻出一本《老人与海》，簇新的，我知道自把它搬回来后就没有打开过。我买的好多书都是这种命运。既然已经属于我的了，就留着以后有空时慢慢看吧。这是我一贯的推辞。
然而昨天我却鬼使神差地打开了这本书。其实我不太喜欢海明威的风格，他的书表达的思想震撼又深刻，却篇幅超长读起来又乏味。
我现在读译著时已经习惯先看看是谁翻译的，如果翻译者不是我熟悉的，就再看是哪家出版社的，接着看序言。序言写得好的说明翻译得不会差。
虽然《老人与海》这本书的名字耳熟能详，也许从中学时代的语文课本里就读到过里面的片段，甚至不久还听人在那个红火的电视节目里朗读过其中的片段，但都没有引起我想立即阅读这本书的欲望。
昨天我随意翻到译者的序言里的某页，从当中读起，正好是这段：“本书援引了不少关于基督受难的细节，说明作者有意识地把老人比做基督的化身，在故事的全过程中经历了两次被钉十字架的过程。…“
第一次读到关于这本书的解读，立刻引起了我阅读的兴趣。而两天之后就将是基督的诞辰之夜，是一种巧合吗？
我合上书仔细看了看书的装帧，硬质的封皮封底，虽然被堆在角落许多年，拿在手里还是簇新的感觉。湖蓝封面显得典雅，正中有一幅插画，书脊的当中是紫色条上是“译文经典”四个金字，老牌的上海译文出版社本身就是质量的保证。
我依稀记得是哪一年回上海时，在一个购物商场门口的打折书摊上买下的。我又看看了这本书的价格，12,8元。依稀记得当时堆在简易长条桌上还有地上的所有书至少打6折以上，这样算来，这本书花了6元钱都不到。我又翻开书封面的侧页，上面通常是该书的出版信息。是2004年出版的，我想起来了，是2006年那次。
这样算来，在我今天翻开它之前，这本书在我这里已经躺了整整12年。
12.22
生于夏天的我现在不再把秋天看成是送走夏天的季节。12月份来临的时候点灯的季节就到了。虽然下午4点不到天就黑了，而且这个月份往往笼罩着人们所说的灰色天日，然而没有比这个季节里黑暗中的点点灯火更宁静的，没有比这个季节里窗前的灯光更温暖的，冬至到来时一年中天光最短的日子就将过去，而两天之后圣诞夜也将来临…。
12.23
每每回望那些过来的日子，发现身后留下的早已是那般错综相悖而又难以理顺的轨迹；再向前望，生活不过是每天的一半抗争一半适应，抑或一半努力一半接受。
我的悖论
曾经 我学会一种语言
却轮不到我说
终于 有另一种语言
可以自由地说
我却已经学不会
等我长大时
我也许 不再爱
等我美时
我已不再年轻
等我赢了的时候
我已老去
等我不再 等待时
它也许 就将到来
我知道乔伊斯在他的那本著名的小说中，将都柏林的几个主人公在一天24个小时中的经历写成了50多万字，这样比较起来，24天随手记录下来的一万多字，几乎要等于什么也没有写了。
在此仅为告别2018，来年又是长长的日子。
12.24 蘭de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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