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玩泥巴是乡下孩子的天地,大概城里的孩子是无缘玩泥巴的。
泥巴里有孩童们想要的一切。
最开心的是玩泥碗赢泥,最大的赢家就是做泥碗最瓷实的那个,泥碗壁厚底儿薄,找一个用手拨弄的相对平坦的地方,于是,这就成了放泥碗儿的擂台。感觉自己做的泥碗儿可观了就可以来一展身手,捧着泥碗儿,在泥碗里吹吹仙气,摔出个大响那才洋相。“噗”泥碗摊成一团泥巴,方向偏了泥碗的口没有正对在擂台上,摔泥碗的就自顾笑了起来,“这个不算,重来”。于是,一个个的泥碗儿就摔在这擂台上,碗底爆孔最大的那个一定是手法高明的,做的泥碗儿也是最瓷实的那个。
放炮赢泥,玩的就是这热火朝天的劲儿,娘出门喊着吃饭那必须约订饭后还来,一定是输了泥巴的玩家。
泥巴里有着孩童们的想象,要啥有啥,女娲补天用的大概也是泥巴,于是孩子们手里的泥巴就变成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谁见的多,自然想象的就多。烤鸭可上盘,板凳了坐人,篮子可盛花……于是泥巴在各显神通的手里变化着花样。
四轮的小汽车那是小人书里的画页,于是摔摔泥巴做成轱辘,拿来一段树枝做成轮轴,四个轱辘也就在青石板上转了起来,做上车座,捏个长发飘逸的泥人算是个姑娘,姑娘开车才美来,于是“我”就是后座上的那个老爷了,这个不需要捏制,嘴里嘟囔着“我坐这儿。”还敞篷车来,边上免不了啧啧声起。
最时兴的是泥巴在手里搓了又搓,捏成一个小狗小鸭样的再用细树枝插上气道,于是泥哨完工。这需要从沟底岩石缝隙里抠那些“鸡屎鸟儿”的淡黄的泥来捏制。这样的泥很难找到,这就是泥巴里的贵族,谁拥有了这样的泥巴那可不得了,他也就成了玩伴中的贵族,“母凭子贵”之说也可以变相的用在此处,那就是人凭泥贵,只要有了这种泥,身份那就明显地抬高了。这种泥的特点是粘性很好,没有砂质掺杂在里面,食指和拇指揉搓有滑腻感。泥哨做成放在锅底火灰里埋上一夜,泥哨更结实了,做的成功的话,那会吹出诱人的响声,也就换来羡慕的眼光。
泥巴里有想象,有未来,用泥巴玩了一个现实,玩了一个童真,塑一个你,塑一个我,塑来你我做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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