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一场午睡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村子里一位同门的老嫂子因病去世，自己的奶奶则是坐在院子里帮忙缝制孝袍，另一位老嫂子提醒自己要去帮奶奶把缝好的袍子叠好。

​​醒来时仔细想想其实这位嫂子尚且在世，倒是聊天的过程当中提到的另一位大娘跟大姐在最近两年过世较早，不免有些感慨生命的脆弱无常，奶奶缝好衣服又开始调整院子里的桌椅摆放，自己看到赶紧帮忙，心里想这身体还挺扎实嘛！

​真实的情况是奶奶自打去年便瘫痪在床，根本不可能在去帮别人家缝衣服。记得前两个月给爷爷通电话时，得知村子里的一位姐姐被查出患有癌症，在郑州医院没住几天便去世了，年龄刚过六十，当时听到消息感觉心里似有一股情绪堵在心里总也无法流出。也是在不久的以前，忽然听说一位大娘也是因病去世，当时真的是不敢也不愿相信，有一年春节，那位大娘在家门前路过时，还笑着问自己怎么又瘦了？未曾想仅仅过去两年那已是最后一次照面，那位大娘是大伯年轻时候从外地带回来的媳妇，不仅人善良，而且特别能干，从小到大总是会听到大人们在不停的夸赞。这些年总在外面打工，一年也难得回去那么一两次，那些个善良的人们在不经意间离去，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问候的话语。记得早几年老妹给自己留言时提到门前一位老大爷去世，面对着那些个曾看守着自己长大的老人离去，难免也会心生难过。

​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一直生活到十七八岁，妹妹自然也是考上大学那一年才真正离家。记得妹妹在县城上高中期间，有一次放假准备回家，自己便跟着爷爷一块去接，爷爷说他经常会骑着三轮车去到妹妹的学校，因为住校的缘故所以有一些行李被褥需要带着。那时年少，或许还无法体会到两位老人为此曾付出过的艰辛。​家门口的胡同里，其实也都住着老人，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一大堆小伙伴总是可以在他们的看护下尽情玩耍。有时候地里活忙，下学进不了家便去到旁边大爷大娘家里稍作等待。一件不愿提及的伤心往事，记得在母亲离开后没多久的一天，记不清当时自己和大妹妹犯了什么错，在奶奶家院子里被父亲一顿打，最后被前边院里的一位老大娘拉到了自己家里来，具体当时老大娘对自己和妹妹说了什么样的话语早已记忆模糊，唯一记得的是那一天哭的特别伤心。

​近些年来每次回到家里基本都是待在奶奶家院里，爷爷也为此特别高兴。有时候跟他聊天过程当中总是不免自嘲，后辈之中就属自己混的最差，这么多年仍旧是一无所有，爷爷却总是笑着不以为然。现在奶奶患病在床，几位姑姑和老妈在轮流照顾，每次在电话里说想要回到家里总是会被姑姑们拒绝，说回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奶奶也只能是这样。想起那些小的时候，姑姑们时常会拿些杀好的鸡送过来，那时候感觉到最美好的事情便是可以一家人一起吃着奶奶亲手炖制的鸡肉。

​记得在刚走出家门的那几年，其实是很少往家里打电话，因为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现在却是不停在思考，如今已是5G的时代，为何手机的摄像头还停滞在多年以前的平面时代？可不可以呈现出这么一副画面，在视频聊天过程当中，对方手机所拍摄到的画面，可以通过这边的手机后置摄像头投射到眼前，双方由此实现3D面对面交流，或许科技会发展到这么一天，只是现在总是有些等不及，总是想着可以面对面与最敬爱的爷爷奶奶面对面交谈。

​其实作为爷爷奶奶的大孙子，这些年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回报他们。老人们普遍喜欢小孩，在结婚生了丫头以后，本来是不愿意再去要二胎，结果还是耐不住姑姑们一个劲的哄劝。理由还是像当初催结婚时一样，老太太一直在等着抱重孙子。其结果也恰好如了老太太的愿，在病情加重以前，几乎是每天都要拄着拐杖去到自己家中看望孙子孙女，由爷爷陪在身边一天至少要去上两三次，心情自然是出奇的好。这些年把两个孩子丢在家里，除了经济上的不允许之外，也刚好满足了两位老人的意愿。

​现在随时都可以跟爷爷通一次电话，也算是比较幸福。上次跟三姑视频，问爷爷需不需要往家带什么东西，爷爷很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能不能带点烟回来，视频里立马传来三姑批评的声音，爷爷在那一刻则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不过还是答应了爷爷的请求，毕竟一个人总要有些个爱好，只是要求他尽量要少抽一点。

​距离国庆假期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即便是有姑姑们在家照顾老人，即便是老太太已认不出身边的亲人，还是想要早点回到他们的身边，回到那座养育自己多年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