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卧室楼下是一片高矮相间杂草丛生的绿化带,母亲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拴绳子晾晒被子,这是我记忆中农村的生活:母亲一直喜欢晾晒,一有太阳,必然抱起所有的被褥,找合适的地方进行晾晒,如今,拆迁后,依然享有这样的过往,这一切对她老人家来说是一种幸福,有太阳的地方,有温暖,有阳光的地方就有爱。
母亲还在楼下的绿化带开了荒,一平方米的地方,种着生菜,大蒜,香葱,然后小区里陆陆续续有人将绿化带改成自己的蔬菜园,物业公司拿他们这样的老人家也没有办法,这在疫情四起的特殊时期,竟也起了特别的作用,村民们只需要去买些荤菜,家里有腌制品和蔬菜,倒也不那么慌张了。母亲种的蔬菜比买的蔬菜可口很多,因为他们施了有机肥,你意想不到的办法,这也是农村生活的缩影,为此,我先生去上洗手间时,总有些不适应,虽然他也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都戴着口罩出行,我只能根据声音判断来者是谁,我的楼下,有熟悉的乡音,往昔的哥哥嫂嫂,如今也近花甲之年,当年的孩童已然成了大小伙,大姑娘,也已为人父,为人母。父亲和母亲还是喜欢如在村口般的生活跟乡亲们聊天,话家常。岁月的年轮悄悄地爬上了乡亲们的脸庞,但每个人都有了少有的持重,可以不慌不忙地去赶集,去开荒,去遛弯。
小时候,父亲母亲总想我努力学习,考大学,离开那个穷乡僻壤,远离那些争吵不休的伯伯婶婶,然后我真的离开了,在家乡停留的时间屈指可数,儿童相见不相识的困窘,我也有过,我和堂哥堂嫂的距离也日渐疏远,只有在他们来探望我父亲母亲的时候才能遇见。
先生笑着说,以后把另一套房子装修一下,回来你就住这里,我看你都有些乐不思蜀了。如果没有他跟孩子在身旁,我是会坐立不安的。这是一大家子一起的日子,稀罕也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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