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操劳了一辈子。年轻时候,父亲在校教书,家里里里外外的农活都由妈妈打理。当时没有包干到户时,她是村里的妇女队长,最舍得出力气,往往第一个下地,最后一个回来。
提起当年,妈妈说记得最清楚的是摘棉花了。我们村子地处平坦,南是赵家坡塬,北有懂村崖,因此庄稼种植成连片辽阔之势。在缺少机器收割的年代,身为队长的妈妈带领她的姐妹们就是用双手一颗一颗摘下雪白的棉花,哪顾得了棉花壳子的坚硬尖锐。末了还要将挖回来的花杆皮扯下来,一缕一缕收集起来,卖给村里专门收购的人。那些年,妈妈用她的双手摘完了一季又一季的棉花,扯了一捆又一捆的花杆皮……
就是在那个时候,妈妈的手遭下了病,指头蛋动不动损疼。直到现在,一到冬天,稍微沾点冷水干活,她的大拇指内侧就极易绽开裂子,必须得用创可贴经常粘着。庆幸的是现在收割都已机械化了,省下了很多人工,不管是收割小麦还是掰玉米,基本三天左右就能完毕,妈妈再也不用那么操劳了。
妈妈是出过力气的人,落下了不少疼痛的病。身为农民,农活没有她不会的。没有自来水和机械设备的年代,挑水、拉粪使她落下严重的肩背疼,右肩上那个若隐若现的血管瘤一定是那个时候被重力挤压的结果。现在动不动脚胀腿疼,坐下时间长一点,起身时便十分艰难,要适应好一阵子,才能行动自如。
等我们子女都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子女逐渐长大成人,该她歇歇了吧,但勤劳的妈妈从来都不愿意闲着,能帮上一把忙绝不袖手旁观。好在她老人家身体无大碍。尤其到农忙时节,给哥嫂他们烧好饭的同时,还要照看重孙,甚至帮忙剥玉米、拧玉米,翻搅晾晒的麦子。
闲不住的妈妈人常说,不当父母不知父母恩。如今做了父母的我们都能体会那些年父母的不易。我能记起吃了很多玉米面做的食物。为了让我们吃着不腻,她用玉米面变着花样做吃的,打搅团,蒸玉米面塔塔,玉米面窝窝头……仅有的白面还要节省着吃,做好后勤保障,操持一大家子,实在不易。直到现在,妈妈仍舍不得扔一点馍或者饭,当年的物质匮乏在妈妈心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母亲对子女的心,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永远幸福着子女的幸福,痛苦着子女的痛苦。就在我手术后不几天,妈妈知道后,不顾路途劳顿,执意前来看望。妈妈虽说没有大疾,但也血压不稳定,有时突然就昏晕难受。看到我的伤口,还是心疼的落了泪,埋怨我不告诉她。意大利诗人但丁说:“世界上有一种最美丽的声音,那便是母亲的呼唤。”妈妈的疼惜爱护让我瞬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如今妈妈还在发挥着余热,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子女能做的就是多陪伴她,让她的晚年生活更温馨、更美好、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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