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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史话——爱憎分明李膺基

杏林史话——爱憎分明李膺基

作者: 康桥_9293 | 来源:发表于2020-03-16 17:00 被阅读0次

    (九)爱憎分明李膺基

    李膺基,字云卿,号山樵,甘肃省武威市人。生于1854年,卒于1927 年。其学识渊博,医术精湛,善书法,是清末民初武威著名中医,声誉遍及陇右。

    李膺基少年中秀才,光绪戊寅岁(1878年)拔贡。他秉性耿直,刚正不阿。对权贵豪门则鄙视远之。他青年时弃举子业,立“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之志,专心攻读医籍,历数十年遍读医家经典,始升堂入室。

    他对《内经》《难经》《伤寒杂病论》《本草纲目》《针灸大成》等医著无不谙熟于心。他行医十分重视医德,以“救死扶伤”为宗旨,以“恤贫济困”为夙愿。为人诊治,不辞艰辛,求诊者常接踵其门,患者莫不应手而瘥。当地百姓无不交口称赞,民间流传着他的许多轶事佳话。

        1.刚直不阿骨气铮,傲视权贵鄙豪门

    民国初年,武威镇守使马廷勷和洪道台大权在握,鱼肉百姓,不可一世。李膺基目睹其所作所为甚为愤恨,每请他看病,非重金不肯至。因此,被这伙人称为“李大架子”。

    一次,洪道台的内人患病,百医不效,欲请李膺基诊治。 他知道李膺基不是省油的灯,不敢怠慢,只好屈尊亲驾去求。这天正值李膺基在家设宴会友,满座人一见洪道台威风凛凛光临,无不起身恭迎。唯李膺基毫不在乎,屁股动也未动。 洪道台表明来意后,他才勉强欠了一下身子,拱手道:“非我不尊大命,实在是应酬在身,尊夫人之疾改日再看吧。”

    洪道台求医心切,故作为难地央求道:“不知先生今日会友,多有打扰,只是内人患病多日,疼痛难忍,烦劳先生大驾,务必辛苦一趟吧。”膺基再三推辞不过,便道:“无马无轿,何以代步?” 洪道台闻言便道:“轿在门外,听先生使用。” 李膺基面带愠色出门上轿,洪道台也随轿而回。至道衙,洪道台恭恭敬敬地陪着膺基到内人卧室诊视,膺基切脉后开了一张方子,洪夫人服药后,病辄愈。

    时隔不久,马廷勷的爱子患伤寒病,甚危。便差人来请李膺基去诊治,时李膺基午休,家人不予通报。差人无奈, 只好去秉报马廷勷。马闻言,气得脸都发了青,但为了爱子只好强压心头火气亲驾去求。李膺基道:“不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马廷勷道:“吾子染疾甚危,烦劳先生前往诊治。”膺基这才整衣束冠乘轿而往。轿到大衙,欲边门而入,膺基连声喝道:“住轿!” 马廷勷不解其意,忙问道:“李贡生这是为何?”膺基正色道:“论职我乃堂堂贡生,论礼我乃大人请来的上客,论事我乃凉州名医。如何入边门?”马廷勷赔礼道:“求先生勿怒,怪我不是!”于是开中门迎李贡生进府。

    2.道台宴前吟对联,略施小计讽知县

    据说有个姓汪的人,原在甘州(今张掖市甘州区)城内开中药铺,靠卖假药坑害患者起家。他花银子买了一顶乌纱帽,要去山西任县令。在途经武威时,洪道台在道台府设宴为其接风。李膺基也被强邀参加。

       席间,宾客饮酒赋诗、作画。那汪县令胸无点墨,却偏要附庸风雅。李膺基看他这副德行,心中很是不悦。喝酒之间,汪县令嘲弄李膺基道:“听洪大人言,人称先生为大架子,不知先生是架大而实还是架大而空?” 

    膺基毫不在乎,反唇相讥道:“像我等之辈就是喝上半斤巴豆,倒吊起来,料也倒不出几两黄货来。”汪县令是个蠢货,听不出弦外之音,反觉得意,心想这洪道台也太窝囊了,怎么连这么个老草包也斗不过,看我戏弄他一番。于是,向着李膺基说道:“席间有酒无诗,有欠风雅,你我吟诗作对,若吟对不上者,自当是个草包,如何?” 李膺基言道:“不妨请便吧。”

    汪县令挖空心思地想出了上句:“十年寒窗熬,熬得七品乌纱帽。”膺基一听,暗暗骂道,你熬个屁,谁不知道你卖假药,坑群众,拍马屁,花钱买了个官。当即对道:“五日尿盆煎,煎就一张狗皮膏。”话音未落,满座人捧腹大笑, 笑得汪县令满面羞惭,恨不能寻个窟窿钻进去。

    这天夜里,汪县令又气、又恨,辗转不能合眼。加之吃了荤腥,又着了点凉,成了“伤寒挟食证”,恶寒发热、呕吐腹胀、呻吟不休。次日一早,只好厚着脸皮去求李膺基医治。他故作镇静、佯装笑颜道:“昨日饮酒过量,出言多有不逊,请先生多谅。”膺基毫不在乎,道:“不巧,我要赴会去,你跟我来,路过药铺顺便抓付药就是了。”

    膺基出门上轿,汪县令踉踉跄跄地跟在轿后。到了东街一家药铺门前,正逢一位农民牵着一头毛驴站着,李膺基叫姓汪的过来站在驴旁,置手于驴背上切了他的脉,开了一服表里双解的防风通圣散方。不料药铺伙计没留意,只当是给驴开的药,来了个一把抓,药量重了些。汪县令服后既出汗,又拉稀,虽然药到病除,但却折腾了大半夜。未到次日天明,便悄悄溜之大吉了。

    3.恤贫济困悯患者,医德高尚人称颂

    虽说李膺基对权贵豪门傲视嘲弄,但对老百姓患病则有求必应,有钱看,无钱也看。有一次,李膺基从乡下出诊回来,已是人困马乏了。此时,见一青年搀扶着一位脸色苍白、形体消瘦的大娘候在门口,含泪向膺基求道:“我妈病了好久,诸药不效,今日病疼难忍,请先生救救吧。”膺基二话没说将母子让进屋里。

       可是,方子开好后,那大娘却不让儿子去抓药。膺基不解其意,忙问原因。那青年道:“为娘治病,耗尽了仅有的一点家产,眼下连糊口都难。”膺基随慷慨拿出铜钱几串给了他。青年连连叩头:“感谢大人大恩。”膺基忙拉住青年道:“不要这样,治病救人是我医家本分,快去抓药吧。”

    又是一年冬夜,鹅毛大雪铺天盖地,李膺基正在熟睡。急迫的敲门声惊醒了他,只见几个庄稼汉抬着一个患者在门口。膺基一瞧,患者已昏迷不省人事,立即放在自己床上扎针、喂药,整整忙了一个通宵,患者才苏醒过来。然后问其因,才知患者是东门外王财主家的长工,由于体质虚弱,王财主强使他往地里灌冬水,劳累了几天几夜,终于气力难支昏迷过去了。膺基闻言,气涌心头,骂道:“狗财主,如此为富不仁, 实在可恶至极。” 知道患者一贫如洗,即解囊相助。

    4. 芳名留得青史在,信义写在银梳上

    原来,李膺基有个专梳胡子用的银梳子,他与药铺立下规矩,若遇患者看病无钱买药,他就将银梳交给患者为凭。药铺掌柜、伙计知道李膺基的用意,一见银梳,不论药价多少即给抓药,记上账,到时李先生总付,分文不少。

    一天,有两个人同时来药铺抓药。一个是乡下人拿着银梳子,一个是道台府的府差拿着洪道台写的便条。药铺伙计一看,二话没说,接过乡下人的方子抓上药还说:“代问先生好。” 府差坐了半天冷板凳,气急败坏地说:“你小子胆子不小,难道洪道台的手谕还抵不上李大架子的一把破梳子吗?” 药铺伙计冷笑道:“李先生的梳子凉州人都信得过,洪道台也不过是个混道台嘛。”气得府差瞪着眼走了。

    1926年前后,李膺基已进入垂暮之年,出城还乡休养去了。有个远道慕名而来的巨商患肩凝症,百药不效,专访李膺基诊治。经膺基精心治疗,不几天就好了。商人为了表达感激之情,请了大戏在膺基家门口唱了三天三夜。同时,商人请先生写了首诗称赞李膺基,曰:

    刚直不阿骨气铮,爱憎分明人称颂。

    术精岐黄效扁鹊,恤贫济困树高风。

    救死扶伤为夙愿,妙手笔下可回春。

    芳名留得青史在,佳话千秋启后生。

    作者简介:张强(康桥),男。依崆峒山,傍泾河水。生桫椤塬,学哈尔滨。年逾五十,历经风霜。出身医科,偏爱诗文。弄情笔墨,习修武学。“兰马”拥趸,万步有约。运动达人,健康桥梁。曾在《散文选刊》《家乡》《飞天》《甘肃日报》《平凉日报》《甘肃农民报》等媒体发表散文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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