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绝后逢生的葡萄树

文/雨晴

        雨后的小院，挂上了水润的色彩，翠绿、自然、野性十足，看上去十分抢眼的要数铁楼梯下庞枝生长的那一株葡萄树了，翠、绿、鲜艳，仿佛所有的生命力凝聚于藤蔓和叶子之上，闪烁着抵达我内心的光芒，记得一年前从网上购来栽植在地里后，吐了芽发了叶，以后的生命迹象就销声匿迹了。我不甘心，于是连根挖起重新移栽至院子里，生命迹象微弱的根部，我也不自信它是否会给我带来意外的欣喜，后来它长成了我的期待——竟然抽枝发叶了。我钟爱世间的所有草木，正如眼前这一株绝后逢生的葡萄树，坚韧、刚强的习性，直插进我的内心深处，让我感动、回忆和感恩。

        “绝后逢生”一词，充满了极端的色彩，是绝望的边缘上又生发出来的希冀，这世上“绝后逢生”、“枯木逢春”、“起死回生”……的事儿，也许有的罢，之于草木、性命、爱情之上，不然这样令人波涛汹涌的词汇是不会生造出来的吧！命，我信；奇迹，我也信；不然，生命的期待将该搁放在何方？我的生命里，出现过这样一株绝后逢生的葡萄树，对于我来说，意义非凡。

      十七年前，初二下学期结束，我跟随父母到茶山给村里的邻居卖苦力，父母帮忙挖茶地，我负责在杂草丛生的茶叶丛林里将杂草用镰刀除去，好让父母挖地的时候轻松一些，忙碌的间隙 我看见邻居的地边栽种着一株葡萄树，零零散散铺了一地，看见就激动——曾在挥汗割草的时候幻想自家院子里也种一株葡萄树，我将给它搭上架子，待到夏日的午后葡萄也许会挂满了架，一丝丝的清甜凉爽，将给我们全家带来穷困里的幸福感吧！我美美的想象着。待到主人家喊我们去吃晌午的时候，我却饿意全无，憋红了脸小心翼翼的询问主人，能否允许我回家的时候剪去一杈葡萄枝扦插进我家院子的土壤里，我怯生生的等待着，因为在物质匮乏的十七年前葡萄这种水果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即的……时间滴答划过，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我在等待主人的回话，却顾不得饥肠辘辘的自己。邻家主人支吾了半天，回话说头一次听说葡萄树要做插玫瑰花一样的扦插进土壤里，没有根恐怕生存的可能是没有的，等一下你回去我对着打枝芽的地方给你剪两杈回去吧！那一刻我憋红了的脸，瞬间舒缓，我的高兴劲儿持续到割除杂草的午后，太阳落山了，我揣着邻家主人给我付的五元工资还有两杈葡萄枝，狂喜着回家去。后来，我小心地松好土把葡萄枝扦插进泥土里，虔诚地浇上定根水，每天对一株葡萄枝充满了期待，每天去上学时都要叮嘱母亲和奶奶心细帮我照看，我告诉奶奶和母亲，葡萄树是我的希冀，如果葡萄爬满了架结满了果，那我就考上高中了。初三一年，天天如此，我看着葡萄树渐渐充满了绿意，我的学习成绩如是，与葡萄的藤蔓一起攀爬，后来初三的中考，没有20分的照顾分，我竟然出奇的考到了班上的第四名，不意外，因为“绝后逢生”的这一株葡萄树，不！是葡萄枝，给予了我希望和动力！中考后的半个小月，满架的葡萄像一串串紫色的珍珠挂满，吃不完还撒了一地，看着这样的光景，心里无比的暖，这就是绝望后的希冀吧，这也是黑暗后最耀眼的光芒。

      时光荏苒，岁月拖着我不断前行，我学会了感叹，品尝过人生蚀骨的痛，也在希望里触摸过绝望，只不过想起这一株“绝后逢生”的葡萄树，我想，属于我的奇迹，有一天一定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