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的儿时劳动场面里,背甜菜绝对算得上是印象深刻了。
官渠下面的一溜地不算是太正式的土地,应该是父母后来开荒所得。种不了成体量的大作物,经常种点零零星星的蔬菜,甜菜老家叫甜根儿,便是这几块地最经常种植的作物。老家种甜菜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产糖,而是为了产菜叶来喂猪喂鸡,只要不破坏甜菜根,上面的叶子拔完一波很快就又长出新的来,真是十足的好菜!而甜菜根就更不用说了,从土里挖出来,简单切片煮一下,在缺糖的岁月里,那就是小时候最甜蜜的食物了。
幼时经常跟着父母在地里玩耍,想必也是长大了些,也或许只是父母为了找点事让我别乱跑,就用父亲腰间的纱带绑了个兜兜。前面放一根甜菜,后面放一根甜菜,跨在我小小的肩膀上,开启了驼甜菜的差事。从地里运到架子车跟前,曲里拐弯的大约有个两百米的距离,但要跳过两个水渠,至今记得,那是我当年倍感挑战的地方。沿着窄窄的田埂,一丝不敢马虎地往前走,临近第一个大水渠时,总要停下来彻底调整步伐,等瞅准时机才敢一跳而过。相对而言,第二个水渠由于地势平坦,没有高度差,跨的要从容很多。父母说有那么几次,我没跳过去掉落在水渠里面,鞋子裤子都湿了,我虽然对这一段没有印象了,但我想这应该是大概率事件。
父亲腰间的纱带,直到我上初中时还系着,这是一个当时比较普遍的穿着。我想大抵是因为天气寒冷,又没有足够的衣服,就用纱带在腰间一缠,避免了冷风的侵袭,又方便干活。扛在肩上的两个纱带里的小甜菜成了幼时帮父母干农活的标志性事件,年前回家,跟父母闲聊时又说起这一幕,依然能感受到父母内心的喜悦,或许从那一刻,他们看到了这个家里最小的娃娃也长大了。
时至今日,很少在城市里能看到甜菜的踪影,老家也因为很少有人养猪了,基本都不种了。而幼时与甜菜的一幕幕总能让人想起那份来之不易的丝丝甜蜜。记得在有些年,甜菜叶子我们也都做菜吃了,印象中不是太好吃,但起码能吃饱肚子。现在看来,即便在我出生后,家里依旧过得很苦,但感谢父母,在那个光辉的岁月里,丝毫没让我感觉到家里的贫穷,也从未因此而有什么心理上的阴影。相反,儿时的记忆里全是满满的快乐和喜滋滋的甜蜜,那份甜不及糖果,恰如甜菜一般,自然而香甜,淡淡的,却越嚼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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