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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凤玲案——杀手对杀手 - 草稿

李凤玲案——杀手对杀手 - 草稿

作者: 豆瓣秦淮明月 | 来源:发表于2020-02-10 07:34 被阅读0次

    8“光盘,什么光盘,我不知道。”李凤玲虽然怕死,但是她更加明白,光盘既是她的催命鬼,也是她的保命牌,绝不能轻易交到f对方手里。

    陈贵见李凤玲装疯卖傻,便要动私行。谁知道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贵和陈九想到刚刚的枪声有可能被人听到,吓得脸色都变了。

    李凤玲听见敲门声,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刚要大声呼救,陈九一把捂住她的嘴,低声说:“你想害死我们?他一急眼就会把我们杀了。”

    蒙面的陈贵连忙点点头,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你他妈要是再敢出声,我立刻毙了你。”

    门外敲门声再次响起,有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好,客房服务。”

    此时已是临近夜幕时分,一般不可能出现客房服务,再说了,他们也没叫什么服务。

    不过门外确确实实是个女声,这让陈贵和陈九都放松了警惕。

    陈贵生怕对方会用前台万能卡私自进房间,于是让李凤玲按照自己所说的内容搭话,交代完之后,用枪押李凤玲来到门前。

    李凤玲只好说:“我不需要客房服务。”

    门外的人听了,又说:“是李凤玲李小姐吗?我这里有一份你的邮件。”

    陈贵看了看李凤玲,李凤玲也觉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你一定是弄错了,不可能有我的邮件。”李凤玲说。

    几乎就在李凤玲说话的同时,电子门锁传来“叮铃”一声开门锁的声音。

    陈贵大吃一惊,瞅准门缝,只要那服务员探身进来,他就要一把将对方扯进来,并把对方控制住。

    谁知道门刚打开,人还没进来,只听得“砰砰”两声,陈贵应声倒地,两颗子弹一个打在他小腹上,另一颗打在他大腿上。

    陈贵并没有受致命伤,惨叫一声,立时隔着门板连射数枪,直到弹夹打光。

    听到动静的陈九早已经重新拿出手枪,也对着门口连开数枪。同时抢步奔到门口,开门一看,门口一个女枪手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狗日的,王常勇派了另一波杀手来。”

    陈九目露凶光,这是在他这个行当最忌讳的事情。原因很多,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杀手之间会产生矛盾,经常引发互相残杀的结局,就像今天这样。

    汉庭酒店已经连续发生两次枪战,陈九知道这里不能再待了,他把门口女尸拖进屋内,在女生身上搜了一阵,搜得一只92制式手枪,也就是警用手枪,又搜出姓名为李芳芳的身份证一张,现金一千多块。

    这个过程中,李凤玲只是紧张的站在屋内,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陈贵手中武器已经没了作用,他把枪随意扔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小肚子坐在床头,对王常勇破口大骂。

    此时,陈九和李凤玲明显已经反客为主,只是陈九很矛盾,他猜不透弟弟的伤势,不知道陈贵能不能独自行动。

    陈贵骂了一阵,看到哥哥陈九看向自己,知道哥哥心里在想什么,他就冲陈九吼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滚,难道想杀了老子?”

    陈九骂道:“我不杀你,只怕你也活不长了。”

    陈贵回答说:“破皮小伤,等我好了,有你小子好看。”

    通过对话,陈九知道陈贵伤势并无大碍。李凤玲见陈贵肚子、腿上都是血,天生善良的她居然催促陈九快给陈贵止血。

    陈九、陈贵都没料到李凤玲是这样一个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对李凤玲有了好感。

    给陈贵简单的包扎了伤口之后,陈九带着李凤玲离开了汉庭酒店。

    去哪儿呢?李凤玲犹豫着,去北京还是河南老家。她想去找宋青青,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连累这个结拜姐姐,李凤玲就无法坦然地去北京。

    最终李凤玲决定回老家一趟。

    1982年6月23日,李凤玲和杀手陈九结伴回到河南开封向阳村。

    李凤玲的父母仍旧住在破败的老房子里,见到女儿回来,老两口高兴得不得了,又见到个高人帅的陈九,老两口都以为是女儿的男朋友,老两口对陈九更加热心。

    李凤玲的妈妈甚至拉着陈九的手给他说李凤玲小时候的事情。说到李凤玲每次考试名列前茅,最后考上云南师范大学的时候,李凤玲的妈妈既骄傲又自豪。

    对于李凤玲毕业后的工作前情况,家里人并不清楚,李凤玲妈妈还以为女儿一直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在陈九面前没少夸自己的女儿。

    李凤玲每次听到妈妈夸自己,都要不耐烦的发脾气,她确实受不起妈妈的夸奖。

    一天晚上,陈九找了空闲约李凤玲出去走走。两人踱步来到村子外的一个水塘边坐下,陈九就问李凤玲在天上人间的事情。

    李凤玲反问陈九:“李国柱没和你说我的事吗?”

    陈九摇了摇头。

    李凤玲说:“我在天上人间……就是个妓女,妓女的事情,你也想听?”

    陈九不置可否,他一向沉默寡言。

    于是李凤玲讲述了她如何一步步沦为天上人间王常勇、洪开全、张忠发等人玩物的过程。她的语调平淡而不见丝毫波澜,然而神情中带着莫大的悔恨和屈辱。

    “我拍了他们侮辱我的视频,几乎是每一次,然后刻成光盘藏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事被发现了,他们就想杀了我,不让我把事情捅出去。”李凤玲说。

    陈九问:“那光盘呢?”

    李凤玲说:“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否则,他们也会杀了你。”

    陈九说:“我自己就是杀手,没人可以杀我。”

    李凤玲噗嗤一笑:“是吗?酒店里的事你忘了,你都被人用枪指着头,还有那个女的,她大概也以为自己是个杀手,不会被人杀,结果呢,还没照面就被你们杀了。”

    陈九微微一咧嘴,他侧脸去看李凤玲,发现李凤玲真的特别漂亮,虽然深知她以前是个小姐,陪数十个男人睡过,也深知自己是来杀她的,杀手甚至不应该把目标当成一个人看待。但是陈九却忍不住想占有眼前这个女人,面对李凤玲,总能激起他内心深处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从村外的池塘边回来后,陈九接到了弟弟陈贵发来的一条短信。

    “注意一男一女,你可能被盯上了。”

    陈九删了短信,然后找了个借口出门,见无人之后才给弟弟打了一个电话。

    “什么情况?”陈九开门见山地问。

    “王常勇昨天打电话问我李芳芳的事,他说我们已经被警方盯上了,被我们打死的那个李芳芳就是个卧底警察,现在省公安厅都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李芳芳不是他派来的?”

    “他当然说不是,不过我猜就是这老小子派来的。他还说,光盘的下落问不出来就算了,先把人杀了,光盘另有人来找。”

    “人都杀了,他去哪里找光盘?”陈九警觉地问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王常勇怕是要狗急跳墙了,我假装答应了他,问他谁来找光盘,他说了两个名字,肖刚和罗小梅。我再要问其他的,他就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儿追问我们在哪里,他毕竟是雇主,我只好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他了。”

    “你怎么看?”陈九问,虽然他向来独断专行,不过这一次,他实在摸不准王常勇的心意,不知道这个不守江湖规矩的雇主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李芳芳虽然拿着一把制式92式警用手枪,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是警察,以王常勇和公安副局长张忠发的交情,他想弄到一把警用手枪只怕也不算什么难事。

    陈贵沉默了片刻,说:“不如先把李凤玲杀了,咱们迅速脱身,这一票不太顺当。”

    陈九沉默了,作为一个冷酷杀手,弟弟的建议无疑是最好的。

    “好,只能如此了。”陈九回答道,接着又问:“你的伤怎么样了?现在在哪?”

    陈贵其实受伤并不严重,腹部的枪伤是贯穿伤,不过只是伤到皮,大腿上的伤也没有伤到骨头,这几天的修养,已经基本好转,只是行动不太方便。

    陈九和李凤玲走后,陈贵简单处理了一下808房间,以免留下任何对警方来说有追踪价值的线索,当天他也离开了大理,最后辗转到了开封住下。

    “既然你在开封,那我们见了面之后再决定。”陈九说完就挂了电话,也许这只不过是他为李凤玲再争取几天的活命机会罢了。

    “小陈,吃饭了!”院子里传来李凤玲母亲的喊声。

    陈九长叹一声,转身进了身后的小院子。

    心情复杂地吃过饭,陈九单独跟李凤玲说:“我们要去开封一趟,晚上天黑了就走。”

    李凤玲一下子紧张起来,问道:“怎么?我们的行踪暴露了?”

    陈九说:“这是你老家,随便查查你的资料就能照到,而且我听说已经有两个杀手从昆明下来了。”

    李凤玲问陈九:“那我父母怎么办?他们会杀了我父母吗?”

    陈九很肯定的说:“不会,杀手并非嗜杀,他们也害怕暴露给警察,再说了,没有给钱的命,没有人愿意取。别想太多,你跟你父母道个别吧!”

    晚上,天黑之后,李凤玲编了个谎话,说是公司里有急事,必须尽快赶回去,当夜就得走。

    李凤玲的父母都是地道农民,没什么文化,也不善于表露感情,只是叮嘱李凤玲要注意安全,然后又从家里搜集了一些土特产给女儿带上。

    李凤玲知道自己惹下了滔天大祸,说不准这一去就是永别,她哭着接过东西,在老两口的叮嘱声中离开了村子。

    那时正好是1982年的七月份,秋风已经吹起来了,白天尚难发觉,晚上就觉得有些清凉。李凤玲和陈九走在乡间小路上,她在前,他跟着,谁也不说话,各人自有心中的心思。

    李凤玲大概在想离别时的父母,也在想今后永无止境的逃亡之路。

    而陈九的手一直放在衣兜里,五指紧攥着那把带走过十几条人命的手枪,黑夜遮掩了他那双时而温柔时而冷酷的眸子,他犹豫着,要不要在这荒郊野外杀了李凤玲。

    两人走了一会儿,李凤玲突然被路边的一个石块绊倒了。陈九自然反应般去拉她,手中的手枪也被带了出去,枪口戳在了李凤玲的腰上。

    李凤玲伸手摸到了,她似是被吓住了,就蹲坐在地上没起身。

    两人都静了几秒钟。

    “你其实是来杀我的,对不对?”李凤玲突然问陈九。

    “没错。”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难道是因为没得到光盘,哼,天下的男人都一样,只会欺负像我这样没能力反抗的弱女子。”

    “既然你已经找到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可以不杀你,但是你得把光盘给我,要不然我没发给王常勇交差。”陈九说。

    “是吗?他给你多少钱杀我?”

    “这个你不用知道。”

    “你就要……杀我了,难道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我还不能知道?我还不能多问你几个问题吗?九哥……我不怪你……你是杀手,迟早要杀了我,我早就猜到了,我只是害怕,我还不想死……”

    李凤玲哭了起来,秋风吹在她的身上,更像是吹在一株纤细的秋草身上,她在颤抖,在哭泣,发出令人心碎的呓语。

    陈九也是个男人,他喜欢李凤玲,多少次幻想过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吮吸她的乳头,进入她的身体。

    此时的陈九再也忍不住了,他收回枪,蹲下身去抱住李凤玲,将厚厚的嘴唇贴在了李凤玲的樱桃红唇上,那柔软的、湿润的、芬芳的嘴唇让他沉浸其中,他努力的吸吮着,仿佛要把她整个都吞下。

    李凤玲也吮吸着陈九,她一定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要么死,要么让这个男人死心踏地的爱上她。

    他们在黑夜的草丛中行鱼水之欢,李凤玲的衣服被一件件褪下,陈九的大手在她双乳之间来回冲杀,久不行房事的李凤玲尽展娇态,他们终于赤身裸体缠在了一起,随着陈九伟岸身躯的耸动,李凤玲传出一连串的娇喘声。

    秋风从远处行来,又将这里的声息带去远方,传在有心人的耳朵里。

    1982年7月25日,这一天对李凤玲来说,是具有转折性的一天。

    在开封市鼓楼区一小旅馆内,李凤玲和陈九24日就已经住下了,为了尽情享受两个人的鱼水之欢,他们单独住了一天,第二天才联系到陈贵。

    久在风月场所的李凤玲深知男人脾气,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没有人可以逃过她的蜜糖攻势,此时她和陈九已宛如一对新婚小夫妻,感情正是火热的时候。

    没有多久,身穿一件黑色卫衣的陈贵来到了出租屋,他的腿仍然行动不便,走起路来像个跛子。

    进屋后的陈贵有些吃惊,他本以为这次见面只是他和哥哥的单独会面,没想到李凤玲也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里面。

    李凤玲看到陈贵,并没有什么吃惊的反应,陈贵立刻明白了几分,看来哥哥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凤玲。

    出租屋不大,陈九示意陈贵坐在茶几旁边的凳子上,李凤玲则仍旧坐在床上。

    “阿贵,我改主意了。”陈九开口说。

    “大哥,干我们这行的,不按规矩办事,恐怕会出变故。”陈贵猜到他哥的意思,于是出言提醒了一句。

    不过陈九似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他也为自己的决定找到了理由。

    陈九说:“是王常勇那个王八蛋先不守规矩的,他既然请了我们兄弟来办这件事,为什么还请别人,说不定就是想连我们俩一起干掉。”

    “话是这么说,只是这次我们如果失信,在道上只怕再也混不成了。”陈贵说。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今天叫你过来,就是跟你商量这件事的。”

    陈九于是把自己早已想好的“金蝉脱壳”之计说了出来。

    计策很简单,不过实施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陈九的意思是,他们必须带回李凤玲的一只耳朵和一根小手指作为信物交差,而李凤玲从此以后只能在世上完完全全地“消失”,不能联系她认识的任何一个熟人。

    以李凤玲现在两百多万的存款,她只要不引起王常勇等人的注意,往后半辈子也能安安稳稳地渡过,这样的安排,既让王常勇满意,李凤玲也可以获得一条生路,确实说得上是两全其美了。

    陈贵没有反对,他一向都是听哥哥的,何况只要能拿到钱他就无所谓,上一次在汉庭酒店被误射两枪,这笔账他也记在王常勇头上呢。

    兄弟二人计议已定,都看向李凤玲。

    李凤玲早已听见他二人的商议,知道自己若想活命,只能答应他们的要求,一只耳朵和一节手指而已,总比搭进去一条命要强。

    经过这么久的逃亡,李凤玲深深体会到生命的可贵。

    “动手吧,我已经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了。”李凤玲说。

    “我去买一瓶白酒给你。”陈九说。出租屋里没有麻醉药,也没有锋利的刀,只能去市场上现买。

    陈九出去以后,由陈贵一个人看着李凤玲。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过了一会儿,陈贵就问李凤玲:“你以前是三陪小姐?”

    李凤玲说:“是的。”

    陈贵笑道:“那你一定陪很多男人睡过吧?”

    李凤玲抬眼看了眼陈贵,说:“干我们这行的,难不成天天陪一个男人睡?”

    陈贵笑嘻嘻的挪到紧挨李凤玲的床边坐下,一手揽住李凤玲的腰,问道:“你和老九睡了?难怪他竟然这么护着你,宁愿违背我们行走江湖的规矩,嘿嘿,不过我可不能让他犯这个错……”

    李凤玲吓得一激灵,惊恐地看着陈贵,问道:“你要干什么?九哥说过不杀我的,你可不要乱来啊!”

    “哼,他不杀你是他的事,我凭什么不杀你?我和你睡过还是你给我钱了?”陈贵恶狠狠地说完,伸手猛地把李凤玲推到在床上。

    “你也陪我睡一觉,我就答应不杀你。”陈贵一边说一边脱衣服裤子。

    他自己脱光之后,又把李凤玲的衣服裤子都脱光了,然后像一只野兽一样扑在李凤玲身上。

    李凤玲根本已经麻木了,她只想活命,在她眼里早已没有什么爱情和忠贞的说法了,既然陈贵想和她做爱,那就做吧,不仅一次,只要能活命,十次也行。

    就在陈贵正努力耸动身子,李凤玲尽情呻吟的时候,出租屋却有人敲门。

    陈贵吓得魂都没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陈九回来啦。虽然李凤玲只不过是一个三陪小姐,但是陈贵并不怀疑陈九会因为这个三陪小姐和他翻脸。

    吓傻的陈贵立刻翻身起床,一边催促李凤玲快把衣服穿好。

    “咚咚咚”

    敲门声第二次响起,陈贵只好应了声,说:“来了。”

    李凤玲胡乱穿好衣服,她也害怕被陈九看出来,于是跑到了浴室中,佯装淋浴。

    李凤玲打开莲蓬,丝丝冷水劈头盖脸的淋了下来,她讨厌自己这幅样子,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在逃亡之前,在浴室淋浴就是她最喜欢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总幻想着自己能够重新来过,成为一个崭新的、洁身自好地好姑娘。

    浴室外,对陈贵来说,一场塌天大祸正向他逼近。

    “怎么这么快?”陈贵一边问一边准备开门,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竟然是哥哥陈九的电话。

    陈贵愣住了,都到家门口了还打电话?

    他接了电话,只听陈九的声音传来,让他问一下李凤玲想吃什么,他顺便把早饭买回来。电话中传来市场小贩的叫卖声以及公路上轿车的喇叭声。

    “不是你在敲门吗?”陈贵问。

    “谁敲门,我在市场。”陈九回答。

    陈贵从猫眼往外看出去,只见门外有两人,一男一女,两人都带着压低帽檐的鸭舌帽,男左女右站在门口,手中各持加了消音管的手枪。

    “妈的,肖刚和罗小梅。”陈贵压低声音骂道。

    “别开门。”电话里传来陈九焦急的声音,然后就挂断了。

    陈贵快速跑进卧室,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枪,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把子弹压满。

    陈贵还没走到门边,突然一连串密集的声枪声骤然响起,穿门而过的子弹差点射在陈贵身上。

    李凤玲也听到了枪声,她裹着浴巾冲出浴室,一眼便看到陈贵正双手握枪躲在门边,此时若是有人推门进来,陈贵便能出其不意枪击进门的人。

    见到李凤玲跑出来,陈贵示意她躲进卧室里。

    “砰”!

    又是一声巨响,是门被人踢开了,已经被子弹打坏的金属门锁整个飞进了屋内。

    陈贵也不看是否有人进来,单手握着枪,对着门口连射了三发子弹,预想中的惨叫声却没有传来,陈贵知道这几枪一定是放空了,门外的人定是隐藏在门框左右两边,凭他一人,出门无疑是死路一条。

    就在这时,只见两颗枚冒着烟的东西被扔进了屋中。

    “操你妈——震爆弹?”陈贵毕竟是杀手,多少见过些硬货,看见那两颗黑疙瘩就知道不妙。

    千钧一发之际,陈贵抬腿就朝卧室跑去,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一声震响,震爆弹把屋子地板炸出一个方圆一米左右的窟窿,气浪裹挟着弹片和碎石四散飞开。

    陈贵没能躲开,他被爆炸波掀飞几米远,落在地上的时候,一条腿已经不知去向。

    虽然腿被炸断,但人还没死。陈贵发出夹杂着愤怒和痛苦的嘶吼声,他对着门口连开数枪,同时艰难地朝卧室爬去。

    还好这时候李凤玲从卧室中出来,看见这幅景象,她就跑过去把陈贵拖进了卧室中,卧室的小门又被她快速反锁上,锁上锁她还是不放心,又把床和茶几推到门口把门堵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李凤玲瑟瑟发抖地走到陈贵面前,陈贵似乎已经神志不清了,他仍旧紧握着枪,不断地扣动扳机,只是枪里早已经没了子弹。

    “我该怎么办?快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李凤玲焦急地摇着陈贵,此时她已吓得六神无主。

    陈贵清醒了些,他从裤兜里掏出十几颗子弹,退出弹夹,然后一颗一颗往弹夹里压子弹。

    “狗……日的……”陈贵咬着牙,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脏话。

    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外面的人先查了浴室和床底,然后才来到卧室门口。

    李凤玲害怕极了,哆哆嗦嗦地蹲在卧室中靠北的角落里。

    门外的人一秒钟也没浪费,随着一阵噼噼啪啪的枪声,数十发子弹尽数打在门锁上。那门锁连一分钟也坚持不住。

    门锁破开,门外的人推了几次都没把门推开,这时候陈贵也把子弹压好了,他抬起手又向门口连射了三枪。

    门外突然有人说:“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我们就扔震爆弹了。”

    “狗……日的,骗你爷爷呢,还有震爆弹……你他妈不早招呼上了。”陈贵冷笑。

    此时此刻,陈贵短腿出流出的鲜血在已经一大片。

    对于陈九来说,自从挂掉电话,他就有一种莫名的紧张。上一次李芳芳被他们兄弟杀了,王常勇不可能不长记性,那么这一次派来的人定然比李芳芳要难对付得多。对方是两人,而陈贵只有一人,还得护着李凤玲,反杀对方的机会很渺茫。

    陈九一路狂奔回来,到了楼下,刚听到一声震天响的爆炸声,他惊出一身冷汗,那是震爆弹爆炸的声音。

    他们租住屋子在五楼,陈九不敢怠慢,立刻掏出枪冲了上去。

    当陈九一口气冲到五楼的时候,发现出租屋的门开着,屋子内还有零星的枪声传出。

    杀手肖刚、罗小梅,二人的真实身份是昆明市某局刑警,不过他们和领导张忠发一样,早已经堕落了,早已经忘记了在党旗下的宣誓。此次二人来此,目的就是除掉李凤玲、陈九、陈贵三人,也正是因为警察的身份,两人才弄到两枚警用震爆弹。

    肖刚和罗小梅一直尾随陈贵到了开封,并且用技术手段对陈贵做了全方位监控,今天早上,二人得知陈九联系陈贵商量事情,于是悄悄跟了过来,准备将三人一网打尽。

    不过让两人意外的是,在出租屋外没等几分钟,陈九却单独一个人从屋子里出来了,两人跟了陈九一段路,发现陈九去了菜市场,断定他不会立刻回来,两人于是决定抓住机会,先把陈贵和李凤玲杀了,埋伏在出租屋等陈九回来,然后再把陈九解决掉。

    对于肖刚和罗小梅来说,速战速决才能保证暗杀陈九成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不惜子弹,对卧室的小门进行连续射击。

    当陈九出现在肖刚和罗小梅身后时,二人并未注意到,他们仍旧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卧室,只可惜一时半会无法破开小门。

    “砰砰砰”

    三声枪响,肖刚应声倒地,其中两颗子弹贯穿他的头部,子弹从后脑射入,并从脸上穿透而出。

    罗小梅左肩中弹,发出一声惨叫,停止了破门和射击。

    屋中仍有零星的还击枪声传出,那是快昏迷的陈贵做出的最后挣扎。

    陈九厉喝一声,让罗小梅别动。

    “九哥回来啦,九哥——”

    李凤玲冲到卧室门口向外张望,当她看到陈九的时候,就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再次死里逃生了。

    罗小梅扔了枪,强忍着疼痛慢慢转身。当看见身边倒在血泊中的肖刚的尸体时,她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小之又小。

    陈九快速冲过去,没收了罗小梅和肖刚的手枪,又在两人身上仔细摸索,拿走所有武器和证件。

    卧室内门被打开了。

    “陈贵呢?”陈九问。

    李凤玲惊魂未定地说:“她被炸弹炸断了腿。”

    陈九一听,目露凶光,毫无征兆地,突然对着罗小梅的双腿连开数枪。

    这样的场景是李凤玲从未见过的,这时他才发现,陈九冷酷的不仅仅是表面,内心视生命如草芥才是他冷酷的本质。

    “看着她。”陈九命令一般对李凤玲说。然后他冲进了卧室中。

    陈贵躺在卧室的角落里,断腿醒目且扎眼,他的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唇色已经变成暗灰色。

    “哥……快走……”陈贵抬起沉重的眼皮,瞪视着陈九。

    “阿贵,能挺住吗?”陈九慌忙问,他想用床单给陈贵包扎,可惜撕扯了几下都没把床单撕成条。

    “别费劲了……这次……我不行了。狗日的王常勇……哥,他狗日的不讲规矩……不按……套路出牌……你要小心……”

    “阿贵,放心吧,我一定干掉那王八蛋。”

    “还有……李凤玲……杀了,她是个……不祥的女人……”陈贵说完这话,在陈九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他举枪朝着自己脑袋崩了一枪,枪响人死。

    枪声让卧室外的李凤玲和罗小梅都颤了三颤。

    陈九从卧室里走出来,他的脸上带着疲态,手中那把从肖刚手里夺下的枪指着罗小梅。

    “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罗小梅咬着牙不回答。

    “砰——”

    一颗子弹射入罗小梅的右臂,痛得罗小梅尖叫出声。

    “还有一次机会,回答,或者死。”陈九面无表情地说。

    罗小梅怒视着陈九,说:“你永远别想知道是谁想杀你。”

    陈九的嘴角抽了抽:“回答错误!”

    “砰砰”两声枪响,罗小梅胸部中弹身亡,那是7月28日。

    在街道派出所内,民警首先接到一位匿名人士的电话报警,他声称听到枪声和爆炸声。

    接警的民警做了详细记录,但是他并不相信人口密集的市中心会有这种事情,他最初的判断就是民众燃放烟花爆竹。

    花了几分钟记录之后,民警放下电话,准备叫上一个同事和自己一起去,然而不凑巧的,每个人手上都有事情,他只好等着。

    两三分钟之后,又有两个匿名电话相继打进派出所,都声称听到了枪声,其中一位报警人士还说,看到领居家五楼有烟尘散出,枪声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此时此刻,接警的民警终于坐不住了,他立刻把情况上报给了所长。

    在所长的指示下,五名携枪带弹的民警赶赴案发现场。

    当民警到达那家小旅馆的时候,五楼已经浓烟滚滚,黑烟之中,红色的火蛇偶尔从窗户喷薄而出。

    民警没有办法,只好又联系了消防大队赶来支援。

    7月28日发生在开封的重大案件被命名为“七二八惨案”,室内枪战的痕迹令人胆战心惊,更加令人震惊的是,爆炸现场发现了警用震爆弹爆炸留下的残片。

    然而遗憾的是,室内三具尸体被烧焦,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识别其身份的证件,而经过血型及DNA比对,开封市甚至河南省内,都没有找到相应人员的档案。

    “七二八惨案”陷入无线索可查的尴尬境地。

    七月中,远在北京的宋青青多次给妹妹李凤玲打电话,然而电话都显示是关机状态。

    好歹熬到八月,宋青青又先后多次给李凤玲打电话,结果更让她吃惊,李凤玲的手机竟然已经停机了,给李凤玲的手机充值之后再拨过去,又是停机的回应,这下宋青青彻底没辙了。

    宋青青回想起前段时间以来,妹妹多次跟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些话就像是诀别一般。

    妹妹一定是出事了,宋青青想到这里,再也无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8月5日,一个包裹送到了宋青青的手上,包裹邮寄地点是云南大理,寄件人姓名——李凤玲。

    宋青青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包裹,里面只有两张光盘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竟是几个人名字,“张忠发、洪开全、王常勇、李国柱”,笔迹潦草,似是李凤玲匆匆写下的,除了名字之外别无他物。

    宋青青无法理解妹妹的意思,但是她肯定,秘密应该就在两张光盘里。

    晚上下班回家,宋青青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她李凤玲寄给她的光盘放进电脑中,一个驱动硬盘的窗口跳了出来,宋青青用鼠标快速点击“播放”。

    画面陡然跳出,在一间像是酒店卧室的房间里,画面中共三个人,李凤玲赫然就在其中,她穿得漂亮妖娆,脸上带着应酬式的标准笑容。另外两人则是宋青青从未见过的男子,他们看起来岁数都不小了,西装革履,像是有头脸的人物。

    宋青青紧张的用手抓住电脑桌桌角,她隐隐猜到了什么。

    视频中的李凤玲有意无意地看向摄像头位置,而这时两个男人消失在了画面中。

    “玲玲,快去洗洗,今天玩斗地主!”视频中传来男子的声音。

    李凤玲应了一声,在摄像头面前把身上的衣物都脱光了,然后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画面中出现了那两个男子,刚刚还西装革履的两人,此刻已经只穿着一条裤衩子了,他们先躺在床上聊着些荤话。

    不多时李凤玲再次出现在画面中,她身上本来裹着浴巾,不过当她走到床头的时候,画面中的胖男人一把就把她身上的浴巾扯落了,赤裸裸的李凤玲立刻被两个男人拉上了床……

    宋青青不敢再往下看,此刻的她面红耳赤,不知道是视频的关系还是被气的。

    良久之后,她才镇定下来。妹妹一定不是自愿的,要不然她没有必要偷偷拍视频。而李凤玲的手机已经有半个多月处于关机状态,这个月甚至已经停机,宋青青越想越肯定妹妹出大事了。

    晚上十点半,宋青青拨通了领导的私人电话。

    “刘主任,我想去云南做一次深入调查,咱们不是要拍关于边疆经济发展状况的纪录片吗?这事就交给我吧!”

    “你可想好了,我只能给你两个人。”刘主任说。

    “好,就两个,我想明天就出发,我有个妹妹在昆明,已经十几天没有联系上了,这次过去,我想先去看看她。”宋青青说。

    “好,你们仨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云南那边,我会打电话通知,让省电视台的媒体朋友们接待你。”刘主任说。宋青青平时工作努力,成绩突出,在电视台很受领导赏识,所以对她都格外关照。

    “谢谢,刘主任,那就这样吧,晚安!”

    挂断电话,宋青青将电脑主机中的两盘光碟取了出来,她相信,妹妹的失踪一定和画面中的人有关,而这些人的身份,或许只有昆明本地人才能认出来。

    宋青青决定将光盘带到云南昆明,找到相关部门,让他们帮忙识别视频中的人物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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