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里面,我一直会做梦,经常会遇见一个自称梦神的人,一个自称梦魇的鬼。
梦神总让我去肯定事物的反面,而梦魇经常逼我去否定事物的正面。
当叮当叮当的铃声响起,我知道梦神踏着风车,从满是曙光的宏伟石门中,缓缓飘来。
当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回响,巨大的黑色水银在前方浮现,那儿就会慢慢升出暗红色的梦魇。
如果我做得不好,梦神会让我搬石头,把那宏伟的石门搬空,再搬回原地。
而梦魇更跋扈,他直接把我浸在水银里,让我呼吸难受,快要窒息的时候,再将我拉出,如此数十遍,才肯罢休。
其实,我知道,他们都想把我剥夺,无论他们谁赢,对我来说,都可能是一种失败堕落。
所以,我拼了命地努力,把他们彼此平衡。
叮当叮当……
哗啦呼啦……
无论哪个声音响起,我的心其实都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呼啦呼啦……
我看见梦魇从暗红色的水银里缓缓而出,期待着梦神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那个石门慢慢的飘出他的身影……
但时间过了很久,他依然没有出现。
“哎…嗯……”微微一叹气,我仍旧不作声,默默地选择了梦魇。
子寿看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桌子已经两个时辰了,这样闲适的生活,他真的不习惯。
于是,他匆匆地翻阅了基本古典,却定不下心来,索性确定出去散散心。
他来到一处林木茂盛,花儿盛开的江畔,黄昏时分,天上的云朵和落日相辉,让人瞬生怡然之情。
游玩时见此情景,惊喜之情顿生,忽然觉得一股渺渺情丝就涌上心头,心中好似万千碎石都消化而去。这种趣味,怕只能亲自体会,难以说清楚的了。
时间缓慢流逝,太阳已经越来越逼近西边的山脉,整个江面都反射着夕阳散落的点点金星,水面的波浪一堆又一堆的金星轻轻卷起,向前向后,像极了跳动的乐音,弹奏着无声的章曲。
“哈……”子寿闭上眼睛,上颌微抬,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此时,微风轻拂面颊,淡淡的花香从不远处飘入鼻中,子寿笑了许久,那么自然。
风顿了一下,子寿睁开眼,见树上飘落朵朵花瓣,伴着晚霞的光彩,洒落在渡口停留的客船上。
他忽然灵光一闪,便缓缓地后退,让视线愈加广阔,让花草树木,夕阳客船更加渺小。
他一直都喜欢在远处观景,只有这样,任何事物的瑕疵才会被无限的放小,让美好的特点无限的放大。
江林多秀发,云日复相鲜。
征路那逢此,春心益渺然。
兴来只自得,佳处莫能传。
薄暮津亭下,余花满客船。
清而澹的诗句,让人倍加亲切,子寿全然忘记了被贬的忧伤,此时此刻,他心中只充满了对美和理想的向往……
“你应该否定他什么呢?”
“总是远远地观看,虽然会非常美好,但反过来,却也缺失了细节。朦胧是美,可朦胧也会丧失真相!”
“他就是因为总是看得那么远,而不关注近边的事物,结果被人诬陷诽谤算计而不自知,能保住一命也算是老天爷的恩赐了。”
“现在被贬之后,不思总结改善,还在这里表达自己潇洒的情操,只能讲活该后期无法东山再起……”
突然,一阵晃动,我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水银当中,我吃惊地望着梦魇,不知所措,心扑扑地跳,窒息的感觉真的一次也不想经历,何况是数十次。
“这个答案跟你自己的做法正是一样,否定别人之前,你必须要有足够的说服力,自己没有做到,就不能否定别人。”
我越来越往下,胸膛……脖子……我想挣扎,双手却没有借力的地方,像一个沼泽,我要被吞噬了。
嘴唇,鼻子……难受,不能呼吸了……全部陷进去了……
“呼呼呼……”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起身坐在床上,双手抚摸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慢慢地,当气息平稳下来之后,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忆起梦神来……
人啊,总是对美好未来充满了渴望,却总是在原地远远地观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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