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在家的快乐日子对于陶启程来说太短了,他多想一辈子都不要再回到学校,不再回到那个地狱。可是他知道父母的心思,虽然他们每天也没有说过催促他返校的话语,可是他们的眼神里有藏不住焦急。
周六的中午难得一家人一起在院子里吃饭,那天阳光很好,陶启程的母亲还是开口提起了回学校的事情
“程儿,明天就是返校的日子了,要不你今天收拾收拾东西,明天让你爸送你回去?”
母亲小心的口吻还是挑起了他的伤痕。正在吃饭的陶启程停下筷子,再也吃不下去了,一想到回学校要面对的人和事陶启程就一阵害怕和绝望。每一个人都有处安放自己的青春,而陶启程没有,他想一直待在家里,但那不现实。
“妈,我不想上学了,我真的不想回去。”
“说什么胡话,你不去学校还能去哪里?地里的农活你又干不动,你听妈的,还是好好学习以后才能有出息啊!不要像我们一辈子出苦力还养不起你们。”
说着,陶启程的母亲心里一阵难受,哽咽了。看着母亲为他操心的样子,陶启程心中的愧疚又加重了些许,自己不能为父母分忧解难还一直给他们增添烦恼和痛苦,他心中有无限的沉重,最终他答应了母亲星期天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回学校。
5月29号星期日的下午,陶启程回了学校,走在路上的时候陶启程问村里的伙伴任小虎
“吃药痛不痛苦?”
任小虎一脸迷茫
“我不知道,我没吃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啥,我就随便问问。”陶启程假装自然,接着就转移了话题
“······”
回到学校后,陶启程让任小虎先走,他说要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点东西,任小虎就先走了。陶启程到药店买了20安乃近进了学校。晚自习的时候,他拿出作业本认认真真地给他的父母写了一封信。回到宿舍后,张鹏毫无意外地进了518把陶启程叫了出去。
515宿舍里
“钱呢?”
“我没有。”
陶启程第一次斩钉截铁的回应了张鹏,那不是逞强,而是无畏。听了陶启程的回答,张鹏几个人上去就是一顿暴打,陶启程被打的头晕眼花,宿舍熄灯了,他摸着黑回到了518。回到宿舍的陶启程拿出20片安乃近全吃了下去。陶凯旋在黑夜里看到陶启程手里一片白,问他
“启程,你吃的什么?”
“消炎药”
“哦,你早点睡。”
躺在床上的陶启程感觉筋疲力尽而又一身轻松,他流着泪闭上眼和这个世界告别。但是陶启成不知道20片安乃近要不了人的命,半夜他疼醒了,腹部很痛,陶启程知道自己没有死。也许是对生命还有希望,陶启程第二天早上天还不亮就逃学了,他搭车去了市里,陶启程觉得也许老天爷还不想让他死,他得为自己做最后的改变,对生命做最后的挣扎。
5月30号的早上老师发现陶启程又逃学了,就赶紧打电话通知他的家长,谁知陶启程并没有回家。陶启程的的父母在家一直等到了中午也不见他回去,母亲着急的叫来了陶启程的小舅舅让他帮忙一起去找陶启程。
陶启程拿着母亲给他的生活费,搭车去了市里,那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一个人去市里,他在车站下了车以后一个人漫无目地走着,在城市里,每个人都很忙碌的一样子,陶启程头有点晕晕的,安乃近的作用还在肚子里让他有些难受。他走到了一家面馆,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正在忙碌的老板看着陶启程进到面馆,有点奇怪,他的店里平时都是接待一些工人,几乎没有来过学生。
“孩子,你是要吃面吗?”
“老板,你们这里要不要人?我想在这里打工。”陶启程一脸真诚和渴望地看着老板,老板的店里的确需要人手,但是看着陶启程一脸稚嫩的样子他猜出了七八分。
“你为什么不在学校上学?怎么要来打工?”
“学校里的同学老欺负我,我不想上学了。”
“你的家人知道你逃学了吗?”
“不知道。”
“那你把你父母的电话给我吧,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如果他们同意你在这里,你就留下。”
陶启程给了老板他小舅舅的电话,打通后,老板让他小舅舅来市里把陶启程领回家,陶启程他不能收。
快要急疯了的家人,接到面馆老板的电话后立刻赶往市里。到了面馆后陶启程的父亲一把掌打过去,陶启程被打蒙了。
“你不在学校好好学习,天天想着逃学,我养你干什么······”
父亲的眼里有焦急,有担心······陶启程看着父母和小舅舅突然的到来,他心里紧张又愧疚。在面馆里一家人没有做过多的停留,就带着陶启程离开了,面馆的老板和老板娘看着一家人离开的背影,不管怎样都觉得拯救了一个孩子,心里踏实了一些。
家人把陶启程带回了家,母亲让小舅舅去和陶启程谈谈心。从小陶启程就和小舅舅最亲,因为小舅舅在陶启程小的时候总是带他玩,他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小舅舅。但是自从上了初中之后,离家远了,陶启程也不经常去舅舅家了。所有的秘密和想法陶启程从来不和其他人分享。
吃过晚饭,小舅舅把陶启程叫到了饭桌旁
“程儿,你这半学期到底怎么回事?你妈说你总是逃学,是不是这样?你有什么事告诉舅舅行吗?”
陶启程低着头不说话,对于家人他心里充满了歉疚。
“这样,你不说,写下来行吗?你就说说你这大半年都干了啥?”
陶启程点点头同意了,他拿出笔和纸,简单写出了这半年多以来发生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写被打的事情,只是列举了一些生活小事,逃学,换宿舍,帮同学提开水,打饭······小舅舅那天晚上和陶启程谈了很久,小舅舅感受到了陶启程内心的不快乐,但是他却感觉无能为力,只是安慰了陶启程几句,嘱咐他好好学习,不要让家人为他担心。而家人决定第二天就要把他送回学校,母亲担心送的再晚些老师就不要他了。听到家人的谈话,陶启程的眼里全是恐惧和委屈,他忍不住哭出了声
“妈,我不要回学校。求你别让我回学校了,我真的不想上学。”
看到陶启程极力反对的样子,家人也无可奈何,只得先缓着,商量过后,再等一天,六月一号再送陶启程回去。花季少年的青春都本应该灿烂无比,唯独陶启程一个人在青葱岁月里流浪流浪,好像每一个人都逼迫着他回到学校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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