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毕业季。随着毕业时间渐渐来临,学校变得冷清起来。
言身寸与同学波塞冬一边讨论毕业去向,一边穿过小路,走向教师宿舍。
他们讨论的很入迷,以至于没注意到脚下。波塞冬被躺在路边的人伸出的脚绊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哪个混球踩我?”躺在路边的人大叫。倒在地上的波塞冬有些懵逼:不应该是我发火吗?
“老师!”言身寸更激动。
历问劫从地上爬起来,拍拍破破烂烂的军大衣,暼了他俩一眼:“是你们两个混球踩我?”
波塞冬爬起来,正要发火,被言身寸拦住了。波塞冬不解,疑惑的看着他。言身寸道:“他是我人生中最敬重的老师。”
“谁是你老师?我可当不起!”历问劫否定。
“老师,你离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我真的想帮您,您为什么不肯说?为什么要否认师生关系?我真的……真的很难过!我的山村没了,儿时伙伴没了,12岁以前的记忆像梦一样,我只剩您一个人了!”言身寸的话里带着极度委屈的哭腔,“我的父亲母亲,在我考上大学后就回了山里的故乡,可我却再也找不到那里了……”
“……”历问劫沉默了很久。
“你这人到底做了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吗!”波塞冬看不下去了,站出来呵斥。
“波塞冬……你还没醒过来吗?”历问劫看着波塞冬,小声呢喃,“人间是一场梦,五千年一轮回。”他低声呢喃着奇奇怪怪的话,转过身就这么走了。
波塞冬想拉住他,被言身寸拦下了。“老师不肯说,肯定有他的苦衷。我不怪他,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找到真相!”
“你就真的这么迷信他?他到底对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波塞冬不解,甚至为他的执迷不悟而愤怒。
“他是改变我命运的历老师!是我12年记忆的唯一载体。”言身寸道。
本来要去找指导员谈谈未来就业的两人,找了个教学楼的天台,由言身寸带波塞冬走进他的回忆。
是夜,言身寸收到一个陌生人的消息,叫他去9栋宿舍楼天台。直觉告诉他这个陌生人一定是历老师,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走上天台。
天台的门一般是锁着的,只有少数管理人员才有钥匙。但是现在,门上的锁却是打开的状态,如果没有钥匙,就只有用高明的开锁技巧能这么轻松打开这把锁。
看见这把锁,言身寸对自己的猜测又确信几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天台边缘的平台上,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月光下。
“老师……”言身寸激动的道,“老师就是改变我一生的人!”
“你认为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吗?”
“当然!如果没有老师教我识字,传授我知识,我怎么会考到这所大学?”
“呵……那我临走前交代你一定要考上xx大学,你怎么还是来了这个野鸡xx学院?”
“……老师……对不起,”言身寸羞愧的低下头,“我也没想到高考那天突然发高烧,大脑昏昏沉沉,发挥的很不好。”
“果然还是逃不过天道的掌控吗?”历问劫叹道。
“什么?天道!”言身寸十分疑惑。
历问劫双手背负身后,转过身,凝神盯着言身寸的双眼,许久之后才慢慢道出一段惊天往事。
“你以为我改变了你的命运,其实我也不过是被天道骗了,我以为替代了你原本命运中安排的老师,传授你更多知识,能稍稍改变你的命运线,没想到天道居然在我离开后埋了一招后手。”
“原本命运?老师您早就知道我一生的命运?”言身寸猛然道。
“当然知道。你原本的命运里,命定的老师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那个离家出走的大伯,在外闯荡江湖时结交了一个朋友,叫汪舜,是个小学老师。
汪舜快30岁了还没找媳妇,他父母心急着抱孙子,就给他在当地找了个女的当媳妇。汪舜不愿意接受父母的包办婚姻,更不愿接受那个女的。他心里早就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你大伯。
这种不伦之恋在当时是被社会反对的,汪舜不敢跟你大伯说,也不敢跟父母说。
他听你大伯常年唠叨着山里那个村子,就想着找了个熟悉进村山路的人把他带进山村,做个教书先生度过余生。他就这样一个人偷偷不辞而别。
你的童年老师本应该是他。
6年后,你大伯终于打听到,自己的朋友是去了自己老家做了个教书先生,赶紧进去接他,顺带着把你们一家也接出来了。
你大伯其实也喜欢那个汪舜。当年你大伯之所以离家出走,也是因为自己的性取向不为家里人接受。
后来,你就在你大伯的帮助下上了小学,最终考到这个xx学院。
你父母因为想念老家,就回去了一趟。没想到山里暴雨倾盆,一场泥石流彻底封了山,出村的路被彻底堵住了。
这一堵,就是好多年呐。”历问劫叹出一口浊气。
听完故事的言身寸呆若木鸡,被这个故事震惊的说不出话。他想反驳,但是他大伯的的确确跟一个叫汪舜的人走到了一起。
历老师是没见过他大伯和汪舜的,更不可能知道他大伯和汪舜的故事。难道一切真如历老师所言,他原本的命运就是如此吗?可是老师怎么知道这些?
“我呢,也没怎么干扰你的命运。因为天命有常,天道在时时刻刻关注着每个人的命运。我若是干扰太多,他就会发现,然后强行消除我带来的影响。”
言身寸还是不敢相信历问劫的话,但又不知道如何反驳,只得问道:“老师,是如何得知我原本的命运的?”
历问劫笑笑,笑容中带着无尽的沧桑和淡淡的苦涩:“因为在上一个轮回,你亲口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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