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寻寻觅觅的万里长梦,一个单纯的学者家庭。
相守相助,相聚相失。
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杨绛。
这是一本不是很厚实,甚至可以说很薄的册子,里面没有高谈阔论,无有诘屈聱牙,只有温情脉脉,只是娓娓道来,只含浓浓亲情。全书正文部分165页。附录21页。杨绛先生写就这本书时,已经是92岁的高龄了。然而,这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学者家庭,只剩下她自己了。就像杨绛先生最后写道那样:
1997年早春,阿瑗去世。
1998年岁末,锺书去世。
我们仨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的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我一人。
我清醒的看到以前当作“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读来不禁有一些感伤在里面。可是当你真正的读取进来,你看到的感伤只是那么很少的一部分,而大多数确实这个单纯学者家庭的喜怒哀乐,柴米油盐,生活趣味。
全书一共三个部分,第一部:我们两老了;第二部:我们仨失散了;第三部:我一个人思念我们仨。第一部最短,第二部次之,第三部,最长。
第一部大概是个引子吧——锺书大概是记得我的埋怨,叫我做了一个长达万里的梦。第一部分很短,短到只有一页多一点。第二部分,很大的程度是是现实和梦境的交汇,我们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阿瑗和钱老要离他远去。感伤、悲伤、离别的伤痛扑之预来。然后说真的读一遍,没有懂,大概是这就是梦吧。第三部分,几乎全部是写实。从杨绛先生和锺书先生留学牛津开始,阿瑗出世,举家回国,阿瑗成长等等,一家人的温馨生活就此张开,从此心中豁然开朗,第一部和第二部的困惑,一扫阴霾,感伤也不是主要的,有时候会随着杨绛先生的笔触,会心的笑起来,多么美好的一个家庭啊。
第二部的结尾这样子写道:
还没到客栈,一阵旋风把我卷入半空。我在空中打转。晕眩的闭上眼睛。我睁开眼睛,我正落在往常变了梦歇宿的三里河卧房的床头,不过三里河的家,已经不复是家,只是我的客栈了。
客栈大概是第二部分出现最多的词汇,其实客栈就是家,家就是客栈。只是当亲人不在,家又在哪里呢。
当然,第二部还有个意向经常出现,那就是柳树。
第一次,书中这样的描写到:
我疑疑惑惑地在古驿道上一脚一脚走。柳树一年四季变化最勤。秋风刚一吹柳叶就开始黄落,随着一阵一阵风,落下一批又一批叶子,冬天都变成光秃秃的寒柳。春风还没有吹,柳条上已经发芽,远看着已有绿意;柳树在春风里,就飘荡着嫩绿的长条,然后蒙蒙飞絮,要飞上一两个月。飞絮还没飞完,柳树都已绿叶成荫。然后又一片片黄落,又变成光秃秃寒柳。我在古驿道上,走了一年多。
第二次,又是这样的描写到:
阿瑗住院的时候,柳树都是光秃秃的,现在成荫的柳叶已经黄落。我天天带着自己的影子,踏着落叶,一步一步小心的走,没完的走。
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是:锺书高烧之后剃成一个光头,阿瑗帽子底下也是一个光头,两人的头型和五官都很相像,只不过是阿瑗的眼皮不双。
柳,这个意向就不用说了。已经很清楚了。
所以,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
第三部,就愉快多了,美好时光多了,有趣的事情多了。说一件:
锺书这段时间只一个人过日子,每天到产院探望,常苦着脸说:我做坏事了。他打翻了墨水瓶,把房东家的桌布染了。我说:不要紧,我会洗。墨水呀!墨水也能洗。他就放心回去。然后他又做坏事了,把台灯砸了。我问明是怎样的灯,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下一次,他又满面愁虑,说是把门轴弄坏了,我说:不要紧,我会修。他又放心回去。
是啊,这么大的学者,其实生活的弱者,而夫妻间的默默支持和鼓励,又怎么能不让人动容呢。这样的故事很多,如何在一国他乡,适者生存,尝试各种菜品,回国后,躲避战乱,阿瑗成长,锺书求工作,杨绛先生求工作,和婆家以及到后来,解放后,一个又一个运动的兴起,如何在这个家去生活下去。喜欢的读者自寻探索吧。
最后,我觉得我的文字远远不够深刻,不能恰到其份的解读,娓娓道来的文字我觉得只能汲取,踏实摘录最好。这大概是我最多的原文引用的读书笔记了。最后还是引用杨绛先生的原文结束这篇读书笔记。
三里河寓所,曾是我的家,因为有我们仨,我们仨失散了,家就没有了。剩下我一个,又是老人,就好比日暮途穷的羁旅倦客,顾望徘徊i,能不感叹“人生如梦”“如梦幻泡影”。
我们这个家很朴素;我们三个人很单纯。我们与世无求,与人无争,只求相聚在一起,相守在一起,各自做力所能及的事。碰到困难,锺书总会和我一同承当,困难就不复困难;还有个阿瑗相伴相助,不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我们稍有一点快乐,也会变得非常快乐。我们仨是不寻常的遇合。
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在聚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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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个人觉得从第三部、第二部、第一部这么读来也是不错的选择。
换种方式记录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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