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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30 初雪

2022-11-30 初雪

作者: myworldness | 来源:发表于2022-11-29 23:56 被阅读0次

      2022年11月的最后一天,清早推窗时,纷纷扬扬的小雪花开启了一整天的美丽心情。

      因为静默管理被迫封闭于此,这个比监狱还要狭小的空间,四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分享着相同的空气,却各自栖居于自己的一方岛屿,互不打扰,想来也是很奇妙的一件事情。不知道还会被关多久,假使一个人呆着,是否有勇气静听墙壁回声。应该是有的吧,放肆笑,大声哭,然后充分享受随之而来的持久而安稳的宁静。

      疫情之下,似乎每一个人都疲于奔命,这里居然还有一个假天真在审视自己,在追求精神生活,真是可耻!但是我拒绝反省,如果连自己的生活方式都失去了选择的自由,那我真的要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了。即使生活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那也得给它抹上点蜂蜜!

      长久以来,奉行的是追求短暂的快乐会换来之后长久的痛苦,所以,如我所愿,三千烦恼丝少了一半,却缘愁似个长!放过自己吧,不勤劳一日也希望可得一日安眠。

      随手翻起案上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迟子建的书,一个宝藏女作家,小学语文老师提起过,被抛之脑后,如今又重新拾起。字如其名,若不做调查,仅凭简短有力,精准传神的语言,很难相信它出自一个女作家之手。她从不使用长句子,也鲜有生动精美的比喻,却直抵人心。“我是雨和雪的老熟人了,我有九十岁了,雨雪看老了我,我也把它们给看老了。”

      这部小说以一个年迈的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女人的口吻自述,其原型是鄂温克族传奇画家柳芭的妈妈。迟子建深入驯鹿腹地,倾听女主人公哀婉凄清的绝唱,并花了三个月时间查阅民族历史档案,才有了这部有血有肉情感饱满的著作。

      额尔古纳河地处中俄边界,源流于大兴安岭,几百年前,信奉萨满、以驯鹿为生的鄂温克族人自贝加尔湖畔迁徙于此。他们善良勇敢,赋予万物以灵性,与风雪和死亡作对抗,最终却不得不因喜食苔藓的驯鹿生存圈的消失而接受一个民族文化的消亡。现代文明拯救了人类的生命,却剥夺了古老文明。万事万物有其得必有其失,很难说这是进步还是退步。但是能从迟子建被自然风光浸润过的笔触,去领略一个神奇浪漫的古老民族一代又一代人的爱恨更迭文化兴衰,也不算很遗憾。

      在这部小说中,生命是可以交换的,萨满身披神裙头戴神帽,一个生命便能在神鼓和咒语中获得重生,代价是另一个生灵的离世,有时候是驯鹿,有时候是萨满最亲近的人。

      尼都萨满在射箭比赛中输给其哥哥林克,痛失所爱达玛拉,成为终生不娶的萨满,却又在林克被雷电击中离世后恢复男人装扮,并花两年时间收集吃山鸡留下的羽毛,为达玛拉做了一条美得心惊肉跳的裙子,重获其芳心。然而这段有违族规的情意注定要被扑灭,弟弟是不能娶死去哥哥的妻子的,除非身份对掉。达玛拉眼里燃起的火光在流言蜚语中恢复死寂,最终在儿子鲁尼的婚礼上用蓝色羽毛裙的彻夜舞蹈结束自己的生命,尼都萨满也在一次跳神中死去。

      尼都萨满死去后,鲁尼的妻子妮浩接替了他的衣钵,成为新一代萨满。她是一群孩子的母亲,每一次施展神力便会有一个孩子死去,但是她没敢忘记自己的使命,最终死于挽救一场火灾。

      死亡和新生是这部小说的底色,迟子建对东北边陲自然风物的独特描写为鄂温克族神秘的宗教色彩又揭开一层面纱,致使其更贴近真实。当然不乏虚构的成分,这也是小说的魅力所在。

      语言的精妙需要置身其中去感受,但只输入而不输出的话,阅读的乐趣就少了一半。重新翻开这本书时,初次拜读的震撼仍余味悠长。野性的情感表达方式,与自然万物的交流,一一闪现。

      对面楼栋的哥们儿又准时唱起了他的小破歌,这样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挺好的,可是已经深夜了还在精神裸奔是不是有点不厚道哇?哦,我仿佛在说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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