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发了条朋友圈。文字部分是“扮演老师是女孩子小时候永远的节目么?”,后附一个他上小学的女儿和另一个小女孩在模仿老师上课点名的短视频。
我于是想起小时候的一段记忆。那时走在小巷里,常常可以看到邻居家的小女孩们随便在地上捡一块石块在长满青苔的巷子的黑色墙上写下工工整整的字模仿老师有板有眼地上课。我至今还记得她们总喜欢说那句“我将来要当老师”。我说不清楚“老师”对于几岁的小孩子是怎样的存在。但当我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是困惑不解的。那时的我对“老师”也还没有形成概念。充其量他也只是我上学必须去见的一个人。
爷爷的三弟是教师。我们孙子辈亲切地叫他老三叔。他为人和蔼,平易近人。喜欢和小孩玩耍,在路上看到小孩打架便喜欢上去劝说他们要学会和平相处。平时他喜欢一个人待着画点工艺画。下午画完了便会来我们铺子买椰子汁喝。这是他下午来我们铺子必喝的饮料。小时候嘴馋,虽然家里开铺子,但铺子里的东西我们几个孩子都不能随便吃。加上家里穷,平时除了三餐,便没有其他食物来源。可是当看到别人喝饮料吃零食,心里还是很羡慕的。老三叔开了椰子汁,我便会凑过去,这时他便会把还没喝的椰子汁递过来,让我喝一口。这时我赶紧接过来,张大嘴巴喝上一口,然后一点一点地把它吞下。为了还好好品尝这口来之不易的美味,我甚至要保证吞进肚子的每一口椰汁鼻腔都要真实地感受到它应有的醇香才罢休。于是下午喝上一口椰汁便成了我的快乐回忆。老三叔可以说是我最先接触到的老师,这也许也间接形成了我对老师的第一印象。
高考填报志愿。因为分数的关系,我只能填报2B以下的院校。本来想读动画专业,却因为学费过高而作罢。不得已我选择了师范专业。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有原因的。当时普遍存在“教师是铁饭碗”这样一种观念。也就是说,当上老师就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吃喝不愁。家里经济困窘,我势必要面对这个现实问题,那就读师范吧,至少将来能养活自己,不再像现在这样被经济困扰。另外,寒暑假和各种节假日可以为我画画提供大量空闲时间。我可以利用这些时间继续做我想做的事情。于是我便报考了师范专业。就这样,我在潮州度过了五年的大学生活(大学读的是3+2学制)。
15年毕业后我考上教师编制成为一名高中教师。到如今已经过了五年。常常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彷佛毕业是昨天才发生的事。但打开手机,屏幕上的年份分明是2020年。这时便会回想这五年我都学到了什么,收获了什么。教学水平得到过学生的肯定,管理高二纪律最乱的班级班级管理得到学生的肯定。我也从刚毕业的时候那个有些稚嫩的毛头小子成长为有一定经验的老师。而这些,几乎都是学生给予我的。走在路上,学生和班里科任打招呼而忽视我。我想,也许我这个班主任太严格了,改。学生说听不懂我上课讲的内容,我愿意静下心来,尽量从学生的角度思考问题,改进教学。上课班级纪律混乱,我会首先想想自己哪里做得不好,而不是对学生发火。是今天状态不佳影响到学生的听课情绪吗,还是别的原因?学生对教学和班级管理提出建议。我都会一一记住,积极采纳其中的合理成分。
而对于老师,我至今觉得它不过是一份工作而已。社会上把教师视为一种高尚的职业,对教师多是敬重有加。平时和妈妈一起出去。她总喜欢跟别人炫耀她的儿子在教书。我知道,这对她来讲是一种荣耀。但我不这么认为。出门在外,除非别人问起,我都尽量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老师。我想,既然是一份工作,那么它便和社会上千千万万的劳动者一般,做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用自己的汗水换取收入。不必高人一等。
但我却真实地感受到,我因为纯真善良的学生在慢慢喜欢上这份工作。他们会在教师节给你发来祝福,会在你的桌上放一杯奶茶,会在秋天到来时提醒你多喝水。这些,和收入无关,和梦想与生活无关,但我却收获了珍贵而真实的温暖。而这种温暖,也许多年以前便已经埋下了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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