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受引诱悔恨交加,遇旧主绝处逢生
祥子离开了杨家,带着对前途的渺茫和无望,他觉得自己一辈子不会再有什么起色了。他是那么低声下气地想维持住这份差事,可是没想到自己并没有比那些老油子们强多少,也不过就干了三天半就吹了,这不是给别人当了笑话说吗?自己怎么还有脸再回人和车厂呢?
可是不回人和车厂,祥子无处可去。他一直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才回去,怕的就是遇到人,尤其不愿意让虎妞看到他的失败,毕竟虎姑娘平时很看得起他。然而怕什么有什么,祥子一进车厂大门,就遇到虎姑娘从自己屋里出来了。虎妞一改平日朴素的打扮,甚至嘴上还抹了胭脂。她热情邀请祥子到自己房间去喝酒,还说自己算准了他今天会回来。祥子满心的委屈和怨气似乎找到了倾诉的地方,“他觉得虎姑娘不是戏弄他,而是坦白的爱护他。”于是,他生平第一次喝了酒。他心里觉得应该离开这个房间,可是又舍不得出去,就在这样的混沌中,他住在了虎妞的屋里。
第二天一早,祥子就出了车。宿醉的痛苦他并不在乎,令他痛苦的是内心的憋闷、疑惑、羞愧、难过,甚至还感觉到了危险。祥子一向洁身自好,娶妻的目标就是“到乡下娶一个年轻力壮、吃得苦、能洗能做的姑娘”,虎妞不是自己喜欢的人,“她丑,老,厉害,不要脸!”她把自己由乡间带来的那点清凉劲儿毁尽了!“他对她,对自己,对现在和将来,都没办法,仿佛是碰在蛛网上的一个小虫,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了。”
迷迷糊糊地拉了一天车,祥子心里仍然想着这件事,这事儿“像块乌云遮住了太阳,把光明打断”,祥子直到晚间还不想回人和车厂。他拉着空车在街上绕,很像初次逃学的孩子不敢进家门的样子。终于,他鼓起了勇气,回到车厂,一进门就遇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原来是自己的旧主人曹先生。曹先生是专程来雇佣祥子给自己拉包月的,祥子一口答应了,“痛快得要飞起来,这些日子的苦恼全忽然一起铲尽,像大雨冲过的白石路。”
祥子鼓足了勇气,再次去见了虎妞。他想把自己存在刘四爷那里的三十块钱要回来,和他们一刀两断;可是虎妞明明白白地表示,想嫁给他。听说祥子又要去拉包月,她骂他是“地道窝窝头脑袋”,说“这儿由你的吃,有你的穿,非去出臭汗不过瘾是怎着?”祥子想把这几天的份子钱交了,虎妞又塞给了他,告诉他不要忘恩负义,祥子存的钱呢,自然也没有要回来。
自信的祥子,再一次受到了生活的打击,变得软弱了。一个地位低下的车夫,哪里能主宰得了自己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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