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房的礼物》对比剖析
我愿给你此生最美,纵使我一无所有。
除却爱你,我别无所知。
那是我又一次那么近,那么真实地注视你,我的爸爸。
冬天了,四异形状的雪花纷繁地飘落着,可能是天冷的缘故,这些许雪白能在温热的脸庞驻足,保留方才游曳于空中的样子。就如过去,你的笑脸,你每至深夜到达的鼾声,你那永远声声响亮的“艺胜”,你曾牵着我的小手走过的大街小巷,每逢道别倒数后的搞怪约定,都凝固成那片片洁白了,那些无瑕、单纯的记忆,何不在此时略显苍白的冬日中肆虐?不为其他,放眼仰望,天上的、肩上的、身旁的,粒粒片片,都不约而同地化成爱你的形状……
我世上最好的爸爸,你,还好吗?
以上描述的场景,为影片首尾为观众呈现的意象。时隔多年,那个小小的,在父亲眼中最为漂亮的艺胜,经历二十年的“单人旅行”后,已然亭亭玉立。当她走出昨日为劳教所科长,今日为养父的办公室,驻足于高大且泛着铁锈的劳教所大门前时,或是被一份伟大的爱所驱使,或是为奔赴一场必须完成,甚至被挽救的使命,女儿艺胜准备旧案重诉,为被“不平等”的手铐“押进”天堂的生父,讨回公道。
艺胜:“爸爸 谢谢你让我好好生出来 能成为爸爸的女儿 谢谢你!”艺胜尚小的时候,和神经迟滞的父亲相依为命。但父女俩的生活从不因简陋的住宿环境而变得灰暗,嬉闹玩笑声总能时不时从公共出租屋传出。父亲李龙九是超市停车管理员,微薄的工资难供女儿上学,于是每至夕阳西下,熟悉的街口总有个痴痴等待着他的小小身影。好景不长,剧情中的巨大转折就发生于下一秒。对误摔在地而身亡的小女孩进行抢救的李龙九,在过于直接的方式下,被路人误会至深,大肆宣扬后,迎来的是无数不经思考,只知用冰冷、廉价的镜头对准所谓“爆炸新闻”,颠倒黑白是非的媒体。跌入混沌的李龙九,尚不知晓,被押上警车的那一刻,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这幅善良而无辜的躯壳,就此被贴上“诱拐儿童、强奸未成年人至死”的罪恶标签。
看过此片的观众大多着眼于其中所传递的浓浓父爱中,然而这副“爱的皮囊”下,隐藏着的正是此片的第一对比——残酷至极却实际存在的“弱势”与“权力”的对立局面。权力方在于警察局局长,而弱势方则正是父亲李龙九,影片讨巧,将着力表现点放在弱势群体平凡的爱上,在权力方的大肆欺压之下,愈发低至尘埃的爱才愈发伟大。挥之不去的剧情在于那一场“判处死刑与否”的诉讼。
当观众把所有希望皆寄托于此时,望把“死刑”驳回的希望犹如重石堵塞在喉。在狱友日日夜夜的团结和帮助下,李龙九早已把被告陈述词念至千遍,倒背如流。那一刻,空气凝固于庄严肃穆的气氛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之时,谁知,一切皆烟消云散,失去本应发挥的作用。死去女童的父亲,以警察局局长的身份,像一个阴魂不散的影子,仗着硕大的权力自我膨胀后,到达极致成为漫过天际的黑暗。在开庭前,他逮住李龙九的软肋,暗地命他放弃驳回以成全艺胜的性命。迟滞间,那句句警告不受控制地回旋在脑海,李龙九的内心怎能装下其他,挤开所有杂念,让占据脑海的只有对艺胜无尽的爱。
“是我做的!对不起。”
法官的重重逼问下,那声“是我做的!对不起。”呆板地如同复读机放出的机械声响,他不停重复着,仿佛丝毫之间,就要踏进危机艺胜性命的境地。咒骂声、冤屈声、打抱不平声、诉求真理的呐喊声于一锤定音之中刹然结束。女儿略显呆滞的眼神,父亲低垂的头颅,仿佛都在等待着一场“被提前的死亡”降临。
虽然于电影尾声,法院在二十余年后再审此案,宣判李龙九无罪,但无辜的在天之灵早已沦为事实,这个故事终将如同被劳教所围栏抵挡的热气球,父女脸上灿烂无忧的笑容只能定格于右上方的天空之中,不能迎风飞翔,飞到美丽而理想的“大同社会”。无论从过程还是结局,都预示着本片是一场悲剧。但与此同时,又引出了第二个对立面——黑暗与光明。
人生本来就是看似简单,做起来困难的。光明为何物?是七号房的礼物。是科长打包送来的艺胜和饼干,是李龙九,怀揣最纯洁的内心,至上之爱的主人公父亲。他,本着无掺杂的善良,不惜性命,拼劲全力地帮助他人,如一束光,为七号房带来前所未有的温暖,获得挚友五六,愿永与其并肩。强烈的人性冷暖对比,凸显了“礼物”所带来的影响,同时引发观众对爱与人间真情的探寻和思索。
无数电影平台,将“喜剧”作为此片的类型标签。但在背后,又有多少笑容夹杂泪水,多少个内心被感化,最终选择珍重真情,多少种平凡的爱获得共鸣,赢得全新而鲜活的生命。感谢这份“礼物”,不仅送至七号房,也送到了每位观众的手上。小心拆开后,悄然散发的是由“傻傻的爱”,散发而出的暖暖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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