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并非源于对缺憾的弥补,而是对存在的肯定。 ——题记
2016年,美国作家界一颗新星冉冉升起,她的首部作品《好女孩》(The Mothers)一经面世就被评为美国当年秋季z重要的初试啼声之作。名声大噪没有让这位年仅26岁的青年女作家就此沉沦。时隔四年,踏上30岁之际,她再次为世人献出第二部长篇小说《消失的另一半》(The Vanishing Half)。
由美国青年女作家布里特·本尼特(Brit Bennett)创作的长篇小说《消失的另一半》(The Vanishing Half)以恢弘的历史背景、鲜活的人物塑造以及复杂的心理活动再现了美国大地上遭受外界非议、产生自我排斥心理的特别群体的经历与成长。
聚焦厌弃原生自我的话题,寻找突破命运界限的出路。
双胞胎和她们的“分岔路”
马拉德是你在任何美国地图上都无法搜寻到的一个地方,这里有着众多黑人与白人生下的混血小孩,这些孩子的肤色“像一杯咖啡被奶油一点一点稀释”,逐渐淡化至与白人毫无差别。德西蕾和史黛拉这对双胞胎姐妹便出生在这个奇特的小镇上。
马拉德小镇上的人虽然有着黑人血统,却始终以向白人看齐为荣,因此,便是结婚,这里的人也是要挑白皮肤的对象作为自己的配偶,而对深色皮肤的人相当排斥。性格刚烈的姐姐德西蕾觉得这个小镇乏善可陈,忍不住想要逃离。
马拉德人尽管有着白人一样的外貌,与生俱来的黑人身份却不会因为他们肤色变白而有所改变。随着父亲被白人以私.刑处死、穷困潦倒让自己不得不为白人家庭打工、白人雇主肆无忌惮的骚扰......一切因为黑人身份招来的“厄运”都让史黛拉厌恶不已,向来乖巧的她内心渐渐有了逃离的想法。
姐妹两隐瞒下各自逃离的缘由,一拍即合地动身离开了马拉德。
顺利出走的两人先是来到了新奥尔良。接着,妹妹史黛拉不告而别,跟随白人老板桑德斯飞去了另一个地方,通过隐瞒自己真实身世、编造连篇假话的方式与桑德斯结婚并生下金发碧眼的女儿肯尼迪。姐姐德西蕾则在妹妹失踪后,与肤色深黑的黑人男子萨姆结婚,生下肤色同样黝黑的女儿裘德。
然而,日益严重的家暴让德西蕾再一次拎上行李、与女儿裘德一同踏上归途。与此同时,成功混进白人社区的史黛拉却因为一户黑人邻居的突然入住,假面生活被撕了个缺口。
在姐妹两分道扬镳后的平行人生中,布里特·本尼特巧妙运用戏剧化的冲突表明:
一个试图抹杀过去、否认自己与生俱来的一部分的人,也必然会被命运抛弃在生命的沼泽地中。尽管他的眼里也有熠熠星光,但向光挣扎只会让他更加遗忘身处的险境,直至深陷沼泽、无法脱身。
表姐妹的“戏剧人生”
被妈妈德西蕾带回老家马拉德生活的黑人女儿裘德从小受到周围白皮肤黑人的排斥。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自我怀疑之后,裘德决定用孤独无声反抗这些没有道理的伤害。她一个劲儿地埋头学习、独自练习父亲遗传下来的优势——跑步,并靠着跑步光明正大地走出了马拉德,成为一名大学生。
在求学的过程中,她认识并爱上了跨性别者、白人里斯。裘德对自我认同的成功探索以及与里斯相濡以沫的爱恋都让她蜕变成一个对出身不再畏惧、对未来充满斗志的女孩。而她的忠诚与坚韧也感染了里斯,帮助里斯重新正视自己跨性别者的身份、努力争取两人的幸福。
另一边,始终在妈妈史黛拉谎言中成长的白人女儿肯尼迪不仅在无意间继承了母亲对黑人朋友的攻击,在游玩间脱口而出“我不跟黑人玩”,还在表姐妹裘德找上门打听母亲史黛拉的消息时,因为不愿意自己白人的身份遭受质疑而讽刺裘德的恋情如同“施舍”。
就像砸破过的酒杯总会有裂缝,裘德的一次次出现都提醒着肯尼迪“现在的自己不是真实的自己”。然而,母亲史黛拉的始终不愿松口让她愤怒不已、疲惫不堪,她只好通过逃学演戏、更换男友、周游世界的方式去找寻真实的自我。
可以看到,即使是在描述双胞胎女儿们时而平行、时而交错的生活中,布里特·本尼特也用到了双胞胎选择风格的延续。渐渐凸显出对原生自我产生怀疑、否认的人生会有多么糟糕。
我们和我们的人生
全书让我印象很深的一句话,来自德西蕾对女儿提问的回答。她在女儿问起爸爸是否爱过妈妈时说:“我觉得每个伤害过我的人都爱过我。”
事实上,很多伤害的发生没有给到受伤者足够的理由,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愿意放下受伤的那部分自己,只通过割弃否认营造出逃离的假象。德西蕾的回答正是一句不需要探究真相的话,它纯粹给受伤者一个放下心结的理由。
我们曾经因为一些与生俱来、不可更改的东西而对自己、对周遭相当不满,这些不满造就了我们的愤恨与焦虑,造就了我们的虚荣与攀比,造就了我们的嫉妒与疯狂。凡是不能正视自我的人,都在一点点否认自我中陷入“自我缺失”的沼泽。所有建立在沼泽地上的梦想,也因为脚下的地基不够坚实而变得遥远、虚妄。
所以,有人就说:“人生z大的进步并非是填补自身的缺陷,而是肯定自身存在的优点。”
一个真正看清自己身在何处的人,才有能力塑造、改变现状,才能赢得想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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