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爸爸今年77岁了,不走街串巷尽享清福也就有七个年头左右。说起走街串巷,大家可能要问“你爸是干啥的?”我爸是一个农民,还是一个乡村医生。从我记事起,我就觉得我爸与乡亲们不大一样,大部分时间不是忙农活,而是忙着给邻村的乡亲们看病打针。我家地里的活大部分是我娘干,庄家播种和收获时都是乡亲们帮忙。
虽然我家种的地不多,不像四邻卖掉很多地里的产品换成钱,但我家的生活条件比他们好多了。别的不说,就拿过年来比吧。我们姐弟的新衣从头换到脚,而我的小伙伴就没我幸运。还有上学带饭,我除了带煎饼、咸菜头外有时我娘会给我放上点大饼、油饼、咸鸭蛋,偶尔还会有一包饼干或者是煎刀鱼,而我的同学除了煎饼就是咸菜头。
我感觉我很幸福,有一次我跟娘说,我家比我同学家要富裕些,他们的饭除了煎饼还是煎饼,从没见有其他的。我娘说靠种地换钱太难,别人家是靠种地过日子,钱少。而我家挣钱比他们容易,因为我爸爸有文化,懂医术,人又善良,所以挣起钱来就容易多了。听了娘的话,我觉得我最敬佩的人就是我老爸了。
我爸的医术在邻村可谓是“明医”,有很多医院都无能为力的那些疑难杂症的病人,往往会求我爸“苏医生,您就死马当活马医吧,治不好,我们也不怪您。”这个时候我爸总是一脸的难过和犹豫,他觉得很为难。对赖着不走的病人家属他只好答应。答应后无论是病人还是病人家属,他们暂时是开心了,可是我爸说一旦答应了重病号,自己就像背负上了母亲怀着孩子一样的责任,没有轻松的日子了,自己责任重大。思考医治方子,查阅医书,往往到大半夜还不睡。一旦确定合适的方子,脑海中也会闪过母亲怀孕的希冀。
就在背负着怀孕般使命的情况下,也在“死马就当活马医”的纵容下,我爸还成功的医治好了几例病症。不会忘记那个有眼里长米花的小女孩,医院说没法办,我爸用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终于给消灭了米花,恢复了视力。孩子的爸爸感激涕零,给我爸爸送来了“妙手回春”的锦旗。也不会忘记那个跛腿的小男孩,医院说带有先天性,改变的可能性不大。被我爸爸用针灸的方法给扎好了。孩子的家人说我爸爸是神医,是活菩萨。后来男孩的父亲总是带着他的亲戚朋友找我爸看病。
我想我爸在治病方面还真厉害。他的医术怎么来的?有的人说是有家传秘方。其实非然也。
我爸说,不管干什么都得学习,他一遇到疑难杂症就会睡不着觉,非得查找资料心中有大量的资料,总体有系统性的认识,然后再对症下药。再就是你得急病人之所急,虽然他见过的病人很多,但是每个病人都有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痛苦,减轻或去掉痛苦贵在刻不容缓,不能拖,一拖就会加重病情,他最不愿病人在找到他之后病情加重。病轻病重抢救贵在抢时间,急病人之所急。我爸说他最看不惯医院看病的流程,病人本来情况危急,可是非得挂号缴费办一系列的手续,甚至交不上钱,生命垂危都不能通融,简直没有人性,违背了医生的求死扶伤的原则。
想想到我家治病的人,都是最后才结算费用。对于经济有困难的病人,我爸总说“啥时有钱了再给我。”对于没有能力负担医药费的老年人,我爸常常給他们免费治疗。村里有些儿子不孝敬父母,给这样的老人看病,我爸从不难为老人,总说费用不多,不值得收钱,算了。一次不收,两次不收,三次再不收,老人也不傻,就觉得我爸为他看病不收钱,不好意思。在他儿子面前夸我爸,有一次老人的儿子拿着钱给我爸,我爸就收下了,然后夸那儿子孝敬老人。没想到,从此那老人的儿子对自己的父母好起来了,他的母亲一不舒服,他就会扶着母亲,到我家给母亲看病。
爸爸作为一个村的乡村医生,附近几个村的村民都来找他看病,这高于一般乡村医生水平的医术来自那?一言以蔽之,就是“厚德载物”,医术来自医德,有了医德,就会承载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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