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民

    林语堂说:在烟雾袅然升腾之时候若还找不到灵感，便可考虑另谋他业了。在夜里大口的吞云吐雾是令人生厌的，特别是清晨一开口，嗓子眼里翻涌而出的残留的烟味，怕是空气也会因此惊扰。

    抽烟不过是前几天的事，仿佛不抽上几根人生都会留下遗憾。看着有位同事吸烟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他的的确确是在享受烟在肺里肆意妄为的感觉:眉头在深吸的一瞬间皱起黄土高原般的苍茫，如同沟壑，自然而然。眼神空漠，却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山包上独立夕阳的老树。即使树影斑斑犹如血染也不为所动，即使大雁在天际哀嚎，扑棱孤独的翅膀也看不出他的表情有丝毫变化。浓稠的烟从他口中缓和流出，变淡，变灰，仿佛烟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不忍割舍。烟雾扯开空气弥漫，他又翻动手指，看了看指尖细长的烟，用食指轻磕烟嘴，火红的烟头碾着烟草，一丝一丝，甚至能听见滋滋声响。烟灰凝望烟雾，落地轻盈。他的目光随着烟灰走向孤独的道路。便是他让我对抽烟产生了兴趣，不过到此为止了。

    迄今他是我见过最引人入胜的吸烟者，也是个地地道道的混蛋。那日晌午我俩虽未吸烟却有一段甚为混蛋的对话。我俩躺在小车上，无所事事的望着棚顶。

“其实我是个变态分子”他笑红了脸。

“怎么说”

“我向一个女孩要了三根阴毛”他看了看我，毫无忌讳。

    我一时无言以对

“她是我女朋友，无话不说的那种。就是太听话了，让干嘛干嘛，有点生厌”

   说完他掏出一张纸条喃喃读了起来。大体上说女孩想念他了。纸条里包了三根阴毛。

   她是个好女孩。我险些脱口而出“她是不是挺好的”

   他摇摇头“其实我征服了好几个女孩，彻彻底底的那种”

“比如说哪方面的征服？”

“床上征服”

“她就在乎你那玩意儿”

“从身体到灵魂的征服，现在想想真是挺混蛋的，想方设法整哭她们，不为别的，她们的确让人生厌，除了撒娇什么都不会，不是我想结婚的对象”

“我也觉得你是个混蛋，大多数人都是混蛋”我们就这样盯着棚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