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e to meet you
二
第一次见到张鹤年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子呢?是大方从容的样子吗?还是有点拘谨的丢脸样子?苏椋趴在办公桌上回想他们第一次碰面的情景,却发现,她完全记不起来当时她跟他说了些什么,她只记得他进来后,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没有位置可选于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位置,而自己也只能从这个角度看见他的侧脸,当时只是觉得,这个男生,皮肤很白。然后,就是他,作为翻译,认真倾听对方讲话,然后来回翻译的样子。苏椋记得,当时自己一边替他紧张,一边替自己觉得懊恼,紧张的是,怕他会听不懂老板说的话而不知道如何翻译,懊恼的是,自己也是正二八今俄语专业科班出身的人,怎么就差这么远呢?而显然,苏椋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张鹤年翻译的很好,有些对话的翻译处理上甚至灵活简练到地道,要是像苏椋一样的中式思维来翻译的话,估计是会弄的很尴尬吧,对方听不懂,而自己也会翻译的很煎熬。张鹤年翻译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他会照顾到现场所有在听到人,时不时的转向你,一边翻译一边专注的看着你,这个时候,苏椋就感觉到,自己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合作客户,甚至说是一个有些分量的人物在被尊重,被重视,而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微不足道的小助理。这一点,让苏椋很感激,所以当张鹤年讲话时,她也听的认真而专注。
手机微信消息音响起,苏椋连忙划开屏保查看消息,不是他发来的,有一些失落,外加一些烦躁,是徐灏发来的,无聊的一句尬聊,:在干嘛?苏椋翻了个白眼,心里没好气的想,这朗朗乾坤的工作日这个点还能干嘛,无奈又气恼地同时,她还是干巴巴地回了一句:上班。然后放下手机就不再理他。打开工作邮箱,检查有没有国外发来的新邮件时,苏椋眼睛滑过这两天已读的邮件,时张鹤年发来的工作邮件,每一封,都客气而礼貌的称呼她,苏经理,非得这么生疏客气吗?一边检查有没有漏读邮件,苏椋想着她和张鹤年每次邮件和微信的对话,他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生疏客气地称呼她为苏经理,搞得她也不好意思,直呼他的名字,只能以张经理的称呼回应他,可是,如果不这样称呼彼此,他们两个没有很熟络的人,又该怎么称呼彼此呢?叫张先生?好像还不如张经理来的好;直呼其名,张鹤年,有点尴尬,叫不出口。而张鹤年,又该如何称呼她这个业务合作伙伴才比较合适呢?苏小姐?太远了,叫名字,苏椋,好像是可以,但问题是,他们见面时,苏椋没有带名片,她也没有机会正式介绍自己,只是老板老在旁人面前叫她小苏,对方的老板倒是闲聊时问了她一嘴,而她当时说的随意,估计他也只记得自己姓苏吧。这样一想,苏椋又有些释然,也许,这已经是彼此最合适不过的称呼方式了。但是,要是能再熟络一点,互相称呼对方的名字就好了,可是有这一天吗?苏椋悲观的想着,不自觉叹了一口气。
中午吃过午饭后,午休时,徐灏又发了个微信表情来,他还真是喜欢这个猪的表情包,不过,跟异性不该发这个表情包,会让人联想到用的人,总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苏椋和徐灏没见过,有他的微信,也是因为苏椋有一天到晚被父母念叨该找对象了然后逼不得已在某相亲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后来陆陆续续收到加微信好友的申请,从一圈轻浮的微信名和打招呼语中,苏椋看到了徐灏,他的微信名就只有一个句号,然后打招呼的时候也是很平淡:你好,我从XXX相亲平台上看到你的信息,可以相互了解一下么?平淡乏味,但是苏椋就是鬼使神差的觉得他顺眼,于是通过了他的加友申请。苏椋觉得,其实他俩挺像的,感觉上都是被逼无奈注册了这个平台,然后都抱着佛系的态度,有一搭没一搭的尬聊着,并不急切,似乎只是想要慢慢了解一下,没有一定要成的强烈目的感。而苏椋呢,有时候回想,如果对方换成张鹤年,也许自己就不会是这种每秒冷场王的无聊女气场,一定会表现得很活泼可爱又有梗,绝对会是那个主动找话题聊个没完得话多女孩。可惜了,可惜你不是他,人类永远都是这么可悲,越是得不到,越想要,而拥有得,永远学不会珍惜。苏椋一面觉得自己这种双标待遇实在可耻,一面又觉得,自己和徐灏一样,都是可怜可悲得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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