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二）

出殡定在了第五天，也就是正月十二。我和姐姐约好头一天回去。

姐姐离得近些，时间也自由，上午就到了。我上午去单位处理了点事，午饭后才出发。

老公本来要在周末返回天津，开工好几天了，他也该回去上班了。正在考虑要不要让他再晚两天走，照顾一下在家的晴，结果他也接到大姨去世的消息，得早一点赶到天津去奔丧。真是凑巧呀，出殡还有加塞的。

只能将晴安顿给邻居，然后我自己赶回老家去。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5点，

按照风俗，我要在胡同口就开始哭喊姥姥，手里拿着烧纸，俗称吊纸儿。一路上我还担心到时候能不能哭出来，结果哭喊的声音一出，眼泪就自然地涌出来，心底的伤心被一下勾起，汹涌而来。毕竟是从小就跟随的姥姥，曾经深深依恋过的，从今再也见不到了。

跪在灵前哭喊着姥姥，真心的痛呀。小时候的姥姥其实就是妈妈，替代了妈妈的角色，陪伴我们姐妹，照顾我们的生活。小时候我和姐姐一左一右搂着姥姥入睡，出门去姥姥抱一个背一个，人人说她是送子观音，半夜里姥姥散了牌局会叫醒我们趴在被窝里吃好吃的，生病了姥姥带我们去村里联社买罐头，说比药还灵，回县城上学了，我们也常假期回到姥姥家，等我们走了，姥姥说不愿再进屋，因为进屋就觉得空落落了……

哭很快被打断了，因为大家都要吃晚饭了。灵棚搭在院里的东南，炉灶支在院里的西北，院里还有很多人，都不怎么认识。屋里也都是人，大家都在吃饭。端着碗，呼儿唤女的，人头攒动。

我也跟姐姐、妗子、表妹表弟一起坐下来吃饭。来吃饭的人没什么悲伤，跟吃喜宴没什么区别。姥姥九十多岁去世。也算是喜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