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B先生,
每天早上和你的聊天,感觉如同进了一片草莓地,殷红的果子藏掖在绿叶下面,稍微一翻,就有很多哇的惊喜。这是一种不费力的寻觅,因为本然居在。
今天我想和你聊聊无常的感受。我其实很害怕聊无常,仿佛TA躲在暗处,你聊到的时候,TA会突然出来空袭一下。假装不关注,可以让我在虚假的平静感中安心。 谈谈无常是因为我主动请缨了一个任务,帮助一位仁波切翻译一篇文章。和仁波切先生结识与大约4年前,在一家缺少烟火气的处女座茶馆。他拿一个巨大的钵在我们头上敲打,很多人都流了眼泪。我很不好意思流不出眼泪,奇怪周围人的感动从何而来。前天晚上睡觉前无意读到他在感冒中写下的文字,心里动了一下,那个坚固的堤坝莫名松动。无常那只巨兽慢慢从黑暗中露出了双眼。不是吗?真的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您也不知道,对吗?
无常就是昨天晚上还和冯小妞快乐地看小猫圆圆的照片,心里还想着是否有一天圆圆会来上海,和松松咪哒一起生活;今天早上却得知因为意外圆圆离开了。冯小妞电话里哭成泪人,我又一次想到那篇翻译了开头的文章。无常的巨大力量面前,能做什么呢,唯有接受而已。
亲爱的B先生,从童年时期偶尔接触到生老病死的真相,而发觉自己的恐惧,这么多年来,我很少能够面对这个主题。偶尔午夜梦回,忽然把自己放在这个真相前,也是猛的打个摆子,如小狗抖去身上的水一般,把这个念头狠狠抖去。即便我想和你聊聊这个主题,我其实还是不知道应该谈些什么,TA是剥去一层,又一层一层滋长的青苔,在我身上长了几十年而我不自知。
B先生,我们其实一直从未长大,面对不了真心,承认不了真相,所以看个《无问西东》,听Gai的《沧海一声笑》都会泪流满面。那里面藏着少年的珍宝,如今在尘世中灰尘满面,华发如霜,偶尔一回头看到这些珍宝。因为知道哪怕再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藏珍宝如不见,还是会在尘世染满油腻。眼泪和感动是如此廉价和没有门槛,仿佛就此放过了自己,就此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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