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丁征讨小小方国，为何征伐几十次，持续十多年，才终得成功？

武丁征讨小小方国，为何征伐几十次，持续十多年，才终得成功？

商王朝后半期的方国,在甲骨文中明确记载有某方的就有几十个,还有上千个地名,虽无方字,有的也是一个方国,有的就是族名。这些大大小小的方国、部落大多数早已臣服于商王朝,不少的已是商王朝属地,有的成为商的农牧区,有的是狩猎区或正在开垦的农牧区。如武丁时期的羊方(在今山西长子东南),武丁曾命众人“人羊方垦田”(《甲》3510)。后来又占卜“羊受年”(《乙6753)。羊方臣服于商被封为“羊伯”。羊方的族居地被开垦出来成为商的农业区。

武丁时期方国中的劲敌是地处商王朝西北的厌（犬应为火）方(此字依原形隶定),北方的土方和鬼方。厌方古书中无记载。从甲骨文中来看,这是一个很大的方国,族居地在今内蒙古自治区南部和陕西、山西北部一带地区。这个方国在武丁时期还是一个游牧部落,他的活动范围很大。

由于厌方是一个人数多,分散广,活动范围大的游牧部落,一直没有臣服商王朝。盘庚迁殷以前商王朝衰弱,无力顾及远在西北地区的各方国、部落。灰方的势力逐渐发展壮大起来,而且逐渐向南游动。一部分灰方人甚至经常在商王畿西边活动。游牧民族的特点是:赶着畜群逐水草迁徙,没有城郭,住的地方不固定,更没有定居的农业。善于打猎,因此好攻战,没有统一的统帅,各个分支虽然也有自己活动的地区,但是内部也经常发生争斗。为了获得某些生活资料,经常到比他们先进的一些民族地区去掠夺。武丁时期的厌方也就是具有这些特点的一个大部落。

在厌方邻近有一些小方国或部落是商王朝的属国,如土、沚(此字依甲骨文原形隶定)等,经常遭到厌方的骚扰、掠夺。甚至距厌方较远的戊(在今山西平陆一带),因厌方游离南下,也深受骚扰、掠夺之苦。弄得这些商的属国和边陲地区的首领和戌边的官员,经常向商王武丁告急。卜辞有:“翁乎告厌方出”、“厌方至于象士”“方烃(侵犯)戊”等记载。武丁不得不天天占卜“厥方其出”、“厌方弗(不)出”,虽然不断地祭祀上帝和祖先们,求其保佐不使灰方来骚扰,但也无济于事。

武丁听了祖己的劝谏,修政行德,致力发展农业生产,使农业连年丰收,畜牧业也是一派兴旺,从王畿内到边区,到处开垦出许多的农田,长满了庄稼;山林、草原上也是牛羊成群,厥方就乘机活动掠夺。卜辞中记载了灰方侵入王畿内来掠夺较大的有几次:一次是长地的长双角来报告武丁,说是厌方从西边来侵入王畿内的农田抢掠,共来了75个人。过了29天,沚掮(武丁的武将)向武丁报告,说是士方进入商的东郊,抢掠了二个邑(村子),厌方也侵入商的西郊,抢走了田中的粮食。一次是某年的七月己丑这天,是长地的长戈化来向武丁报告,说是厌方进入商郊的一处叫豐的地方抢掠。再一次是长地的长戈化来向武丁报告,说是方从西边来,进入商的郊外抢掠。

除了这三次因卜辞残缺不多,内容较完整外,还有许多次因卜辞残缺,不知具体内容。但也有从残辞中可知道一些是厌方到商郊来抢掠,如有一次是地的人来向武丁报告,说厌方来抢掠了陞、夹、方、四个邑。还有一次是厌方抢走了商王朝进贡的50头牛。总之,由于厥方在西方地区不断地骚扰和经常不断地到商王畿内来抢掠,使得武丁天天祭祀占卜也不能起作用。而且这种骚扰、抢掠由边远地区发展到王都郊外,这就威胁着武丁的统治和商王朝的安危,于是武丁下了决心,对厌方进行征伐。

武丁征伐厌方从什么时间开始,卜辞中没有年代的记载。从古书中有关武丁事迹的记载来看,应当是在武丁的中期,对厌方的征伐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武丁伐厌方除了有常备军队之外,还随时征召兵力,经常是征召3000人,在卜辞中叫做“登人三千呼伐厥方”。在伐厥方的过程中,有一个起着重要作用的武将叫做禽,他是武丁时期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他的事迹只见于甲骨文中。在平时他常奉武丁之命执行祭祀,还曾奉王命率领士兵在京这个地方(今河南沁阳市与荥阳之间)开垦过农田。武丁征伐灭方时,他是率军的大将,还单独奉王命多次率领军队去征伐厌方,他有时是率领步军,有时又是率领战车。每次征伐,厌方都不能抵抗,只好向西败退,逃得无影无踪。也没有人来报告说厥方的消息,这时卜辞中就有“厌方无闻”的记载,这段时期,就能使王畿和西北方的地区得到安宁。征伐灰方的除禽外,还有师般(即甘盘),不过师般率军去征伐厥方的次数很少。

卜辞中还有“呼多臣伐灰方”、“呼多仆伐厥方”和“呼仆伐厌”的记载。卜辞中的“臣”,学者们有不同解释,有的认为是奴隶,有的认为是官名。从“多臣”的活动来看,他们是一批武装的奴隶、是武土。他们身份虽是奴隶,但地位并不低贱,也不能任意屠杀。他们是商王朝的常备军,担负着保卫的任务。仆也是奴隶,他们所处的地位比不上臣,平时要服各种劳役(有的学者认为是家内奴隶),战时武装起来去打仗。“多仆”是由仆武装起来的军队。这种奴隶也是不能任意屠杀,但他们拒绝服劳役或出征时逃跑,则要受到处罚。

武丁还多次下令给受厌方骚扰的或族首领率军征伐厌方,也曾命驻在西部地区的史(武官)率步兵去征伐厥方。在和厌方长时期的战斗中,武丁动员了很多的兵力,甚至从商王朝东部地区调集兵力去征伐厥方。羽是商王朝东部(今山东郯城东北)的一个较大的农业区,是羽族的族居地,戈也是商王朝东部(今河南商丘东部)一个农业区,是戈族的族居地,其首领被商封为侯,卜辞中称为

戈侯”。武丁曾下令调集羽和戈的人马开向西部去征伐厌方。武丁每次征伐前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祀、占卜、祈求上帝神祗和祖先们保佑征伐的胜利。

武丁经过大大小小几十次的征伐,时断时伐的持续了至少有十几年,最后才把灰方平服。其中一部分逃到西北部地区的其他部落中去,后来被融合了,一部分向更远的地区逃走,一部分被俘虏或被杀死,俘虏了当然变成了奴隶,不过卜辞中没有见到有这方面的具体资料。

武丁征伐厌方在商代史上来说是一件大事,前后投入了上万的兵力,调集了东西地区的力量,最后才将厌方平服。商王朝的统治势力也因此而向西北扩大,原来厌方的族居地也就归入了商王朝的版图,武丁以后卜辞中再没有见到征伐灭方的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