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结婚。20年的朋友,她比我大两岁,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就见过我。我们一起在山里长大,一起放过牛,打过柴。她给我做过饭,洗过衣。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淋过同一场雨,睡过同一张床。
然而,前天她结婚了,今天才收到我的祝福。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的时候,我就从母亲那么知道了结婚日期,我寻思着,一定要在结婚日当日寄一个有意义的礼物给她。然后我就又开始忙着自己的事情,把这个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前天,母亲给我发了她的婚礼照片,我才顿然醒悟。当时看见场面热闹喜庆无比,暗自祝福,料想昨天她也要忙于礼节,今天才敢祝福。
礼物可以补发,祝福可以延后,或许她忙于新婚,忘记了我的存在,或者一直在等待,却一直没有等来。
我心里有种深深地不安,周围的人都说我记忆力超好,往事细节,历历在目。可是偏偏在这最重要的事情上,我却忘记得一干二净。
我不想为自己的行为狡辩。
我该为自己的“忙”负责。人生在世,是否每个人的目标都是明确的,至少在一段时间里面,知道自己要忙于什么。就像蚂蚁蜜蜂整日为了食物忙忙碌碌,人总是会有自己目前最想要去做的事情。
一个忙于赚钱的商人,昼夜奔波,走南闯北,让妻儿留守家中,属于无奈之举。但若是有人愿意提供等价金钱,商人一定会选择留在家中照顾妻儿。人在社会上,在正常的状态下,总是以经济人的形态存在着,总是以最低的机会成本,最高的效用去选择自己要做的事情,而对待那些同时间不得不放弃的事情或者人,我们就说“我在忙”。
这个地球上是否存在着什么东西,能够让得到它的人不再有更多的欲望,不会再把自己的时间用来去追逐那些自己以为重要的事情。数不清的钱财?至高无上的权利?事实也并非如此,人总是会有借口,告诉别人自己在忙着自己以为最重要的事情。
人生总是充满着意外,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惊吓。有人意外买中百万大奖,有人因为天灾家园一夜夷为平地。当意外来临,我们总是会对自己的“忙”做出选择,变得不再忙,而有无穷多的时间来处理那些事情。人总是在忙着自己以为最重要的事情,而当条件改变,比如至亲至爱的召唤,足以我们放下一切。那么我仅祝福,所有人忙着的,都是自己真正最重要的事情。
我们永远有最重要的事情,因此,我们永远也没有最重要的事情。
于是,有一天,我们给某人发了一条消息,他也再没有回复我们。我心怀坦然:我目前不是他最重要的事情。
当我想清楚了这些,心里愧疚感更加隆起,或许,我还欠她一个道歉。
(浙大小混混 微信daiwenc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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