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朋友父亲去世,叹人生短暂无常。逢秋风秋雨萧瑟,感人生几度秋凉。想人至晚年之寂寥不便,不由一丝悲怆,思人生意义何在,得之失之无谓忧与伤。感慨浮生若梦一场。怕只怕梦中人已醒,依然在梦中央,明知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却无法跳脱今生梦一场。每日每夜每分分每秒。如何度过这明知结果的浮生梦一场?
所以明白了苏轼为何那么受人喜爱。从他成为苏东坡的那一刻起,他已然超脱了原来的自己,在梦与空、虚与实、生与死之间找到了驾驭生命的平衡点,所以,他翻手为舟覆手为桨,将人生虚妄一梦掌握在自己手中,听心执觉,且吟且行。能把握一秒尽一秒,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任凭凄风苦雨过,何妨吟啸且徐行。
于是想起蔡澜之爱,想起李白之好,想起汪曾祺对生活的钟情,且过得个有滋有味有心情。生与命岂为空,原本是有声有色有形有趣亦有情。它可以是一棵香菜一根葱,高邮的鸭蛋雨后的松茸;它可以是“烹羊宰牛且为乐,与尔同销万古愁”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它还可以是美食美女与电影,“不要给食物食你,不要给酒饮你,不要给事物玩你。然而,对一切美事还是有所坚持”,记得是人玩味这个世界。
……这么想来,悲凉之意渐消,不禁警觉:何事令人伤冬悲秋?苏子虽曾有“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的感慨,亦曾有“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的热情,更曾有“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淡然从容。生老病死如草木荣枯般寻常,秋风秋雨同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又何异?小草与大树同为生命无谓贵贱高低,此时彼处同为宇宙一隅,无论何时何地,即在此时此地。无论遇见谁,即是遇见你自己。如此世间悲喜皆起心动念。一念起,“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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