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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的自我救赎(上)

病人的自我救赎(上)

作者: 简九五 | 来源:发表于2018-05-18 22:55 被阅读0次

    立一杵烛火,引三两月光,照一湖清水,拨千百涟漪,南归的燕鸟,在栖枝头上静默,夜不能寐的人在晃动着身影,顾自彷徨迷茫,握那一柄蜡烛,摇曳在风中。

    夜半响起的钟声,像丧钟,每一下,锤击在李见那脆弱不堪的胃壁上,撕裂开来,疼痛欲裂的折磨,唯有两指紧紧按压,方能减缓。这样的痛行成了规律,具体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只是每个半夜的三更,就会将他的胃进行拉扯。

    “药!”李见拉开抽屉,黑夜里仅凭着烛火跟月光,鲜能看个仔细,痛楚涌上来,压得嗓子眼儿都难受,咬着牙齿,嘶哑。

    一只手伸入抽屉,几根手指飞快推找,咯噜噜,能听见药丸在瓶子里翻滚的声音。

    药瓶不大,两指粗,半截手指高,因为李见往日的随手一扔,被杂乱的琐碎物品埋没在了哪个角落,一时之间也摸不到。

    越是如此,李见额头的汗珠越发渗得多。

    李见往日里是个能耐下性子做事的家伙,可当下这种疼痛折磨让他双目都险些颤抖,如何还安的下心来……

    一直掐捏着肉的那只手用力往里挤压,试图镇住这股疼痛感,可越发如此,绞痛感愈发浓烈,幸亏另只手在杂乱之中翻找到了那瓶装着药丸的小瓶子。

    药丸倒出,落在掌心,仅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李见如见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入咽,脖颈伸长,口中的唾液在此刻总是无法及时提供援助,干涩的腔内,药丸变得黏着,赖在喉咙管的壁上,不肯落下。

    李见今夜的挣扎,比往日来得痛苦,两枚药丸卡在了喉咙,口水咽不下去,气通不上来,鼻孔深吸入来空气,反而让胸口更是闷得不行,猛地深咳嗽几声,卡在喉咙管上的药丸被吐了出来,这落在了地上,李见赶忙再倒两粒出来,可这小瓶子里却仅剩下一团白纸,两指的力量显然压制不住这胃里头的腾龙搅乱,一手抓着扶手,这般就要下楼。那外头有处药店,24小时营业,因为每月几次往返药店,不是买补药就是买胃药,店员都与李见熟识了。

    想着既然空了,不如咬咬牙,去那讨碗水喝,顺带买些药回来。

    此时的李见,已然是被折磨的一脸煞白,手掌上鲜有些许力气握着栏杆。一旁的烛火被李见抓了起来,台子上新留下的几点印记迅速凝固了蜡印子。下楼的台阶,李见一步一步挪着,因为每格阶梯左边小右边大,可李见依靠的是左边,因此一步一步都是侧着身子,探着走下去的。

    楼下前后的风在呼啸,门外的风从缝隙的口子里钻进来,像啼哭的姑娘,叫的人心发麻,后背着凉。

    奇了,门外居然有些响动。

    李见拖着身子往门口探,仅能听着些呜咽,啜泣的声音。

    这大半夜,怎么会有人在这门外呢?

    巧了,这窗外的风从缝隙里呼啸钻进来,大声的嘶哑,大声的啼鸣,李见心想,大概是听错了。这边,吞咽了口水,把门打开了,一只手掌按压在门把上,只听吱呀一声!

    外面是急促的脚步声没错了,咚咚咚,啪啪啪,就往下面跑走了,门外依旧是漆黑一片。

    呵,大概是哪家入了贼吧,真会挑时候,挑了个停电的半夜。

    李见摇晃手里头的烛火,按压下了门把子,往这楼道里探了探,回声便是肯定了,确实有人在这外头,罢了,也不用管着那么多,还是去取药来才要紧。

    可就在这时,李见脚底下却踩着了个柔软的东西,门被风一刮,砰——

    吓得李见一哆嗦,把手上烛火往下面照了照,吓得他身子抖了抖,差点将手上的蜡烛摔在地上,这地上一滩的血迹……全被踩在李见的鞋底上,李见方才踩着的,竟然是躺在地上的这具尸身的手臂。

    他立在原地,左右不敢动弹,往日里他只在电视上见过这样的场景,可眼下,确确实实是一具尸首躺在地上,这是个女人,头发散乱在地上,血是从脑袋后头流出来,蔓延到李见脚下的,眉目的妆色最浓,一双眼睁开,李见不敢多看,缩在角落,身子不住哆嗦。

    楼下的住户回来了,踢踏踢踏,那声音李见熟悉,每隔一周,他们都会去外地一趟,然后隔了一周的周五再回来。因为他们踩楼梯的声音很重,所以让只有深夜才会有灵感码字的李见,大感愤慨,今晚,还是他第一次离这个声音那么近。

    也是第一次,他不再愤慨这踩楼梯的声音,而是有些惧怕。

    若是……他们上楼,看到这尸体,看到沾着血的我?那该怎么办?

    可,李见的想法很快就被这楼下正准备走上来的人,所说的话打消了。

    “今晚怎么没电了?这个点了,有点饿了,一起吃宵夜去吧!走走走。”

    言罢,李见竖起了耳朵仔细听,这楼下的踢踏声,确实走远了。李见从没听过这两人的声音,可今夜,这脚步声却让李见感觉到有丝毫的怪异,虽说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没错,但只有一个人发出声音……而且这声音,居然让李见有一种更为奇怪的感觉,可如今哪里管得上那么多,李见迈开步子,从尸首上跨过去,蹑手蹑脚,就要往外跑,楼道里静得很,他的每一步踏步,都像踩在他心口上一样沉重。

    好不容易出了楼道,身后的灯全都亮了,来电了?!

    可巧的还不止如此,今夜,似乎这幢楼里有不少人都还未睡着,紧接着,让李见头皮快裂开的事情发生了。

    “啊!——”尖锐的惊叫声从楼上传下来,李见下意识要跑,可跑了几步一股浓郁的诡异气氛涌上了他的脑门,这一切,是不是太巧了?他想躲去一旁看看,等一会儿,看看后头,会发生个什么。他把鞋底的血迹蹭在了沙土上,随后往一旁的树丛走去。

    躲在一旁的草丛后面,他想瞧一瞧,会不会有如他预想的事情发生。

    果然,从楼梯上走下来一个人,是楼下的住户,他手上提着一袋垃圾,扔在了垃圾桶,可是面色从容,丝毫不见慌张,这人?是他干的!

    李见本想站起身来先将他制服再说,可小区的保安随后就过来了,听他一阵讲述,保安传呼来了更多的人,李见看着架势,心里头是不怕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又没做什么,有什么怕的?想着,就要站起来,可这一动,不得了,胃抽抽地疼,他根本站不起来,蹲在草丛后头,动弹不得,张口要呼来保安,可是这力气被这股疼痛压制。

    直到五六分钟后,几个保安都上楼去看了,而那住户在迟疑一阵后也随之上了楼,这会儿,李见的疼痛才缓过来。

    他躬着身子去往垃圾桶那走,本欲将方才那人扔了的垃圾袋翻找出来,看看是不是如他所预料那样,不曾想,前头有个人影窜动,正往这里走过来。

    “你!站住!”那人大吼。

    李见这会儿哪敢站住,拔腿就跑,事后,他回想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跑,大概就是本能的一种反应吧。

    很快,李见就看到了警车红蓝交加闪烁着开进了小区,尸体被抬了出来,送上了救护车。前后幢的住户有些被吵醒了,穿着睡衣就出来围着看,李见还想去跟警察说实情,就径直走过去,料想不到的是,其中一人指着李见就大喊,“就是他!我刚刚就看到他从这幢楼里出来了!”

    “同志,请你等一下!别走,配合我们一下……”警察看着李见,这边对着对讲机说着什么,“嫌疑人可能携带武器,各组小心。”

    “武?武器?!”李见一愣,一把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勾在了他的腰上,是在树丛?

    “怀疑死者是被匕首刺死,嫌疑人身上带的是匕首吗?”呼叫机里的声音听得李见两脚发软,这一刻,他说什么都是引火烧身。

    跑,不留余力的跑。


    嗯……想分为上中下来写,实在是一口气构思不过来,要是能赶上故事节的截稿日期,那我就整合成一篇投稿,如果不能,那就算啦~随缘。

    上篇是以痛苦,用药跟病痛来引出来的故事。

    中篇是以谎言,用证词证人混淆视听,以及躲避追杀进行穿插。

    下篇是以救赎,用强有力的逻辑跟单枪匹马的勇气,救自己,赎回那被篡夺的安宁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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