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夜晚,看似早已剥离我生命的那位女士又猝不及防地跃进我似真似幻的梦境里。
就这样毫无征兆和铺垫地,闯进我回忆的深渊,像电流一般冲击着我每一根会引起难过的神经,撞开了泪腺的阀门。
再也不用承受忍受泪水的煎熬了。
我缓缓想起她在地平线远处朝我微笑的欣喜;雷鸣的半夜里将我捂在怀里的柔暖;把为我留了不知多久已经小半腐烂的香蕉递入我手掌心时的欣慰。此时正幻化成一把尖刀一寸一寸地抚过我的心窝。
难以置信地,这位在她满脸皱纹深如沟壑的时候,仍旧会朝着手指甲上鲜亮的指甲油发笑的女士,竟然已经离开我两年了。
两年了,记忆竟被冲洗得越加擒目,越加动人肺腑。
也是这个晚上,我终于明白,那些申称自己早已长大了的成熟的成年人们,为什么还会幼稚地将坠在头顶黑幕上寥寥几颗遥远得只剩下一点明光的星球当作逝去的所爱,并为其增添血肉,仿佛所爱还在身边一样。
幼稚至极,可笑至极!
可我最终还是欺骗了自己,偷偷地抬头朝深黑一片的夜空望了望。
我再也没有见到我的那位女士。
我的星星,你去哪里了呢。
我再也不想去参加任何一场葬礼,看着他们像她一样地被置入冷到极点的冰棺中,而我,除了执着一根香在你面前撕心裂肺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原来我再也听不到柔细如水的呼唤,再也吃不到酥软似云的她的饼。
宇宙似今晚的黑夜般辽阔无际,你怎么可能就如此匆匆地消失了。
你一定就在洪荒深处的某一个角落期盼着我,尽管周遭阴暗无光,但你的身边一定依旧四季如春。
我一定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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