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Eleven不加V
深冬,平安夜,灯红酒绿的街道,冷得热闹。
这是和小若分手的第一天,我看见她孤独地在街道毫无目的地行走,眼神散漫。还是有些心疼的,但是,不想让她伤上加伤了。于是,我隔着一条街道,落寞地望着她,仅此而已。
和小若分手后第二天,她哭红了双眼。她的闺蜜死党们都上前安慰她,开导她。她谢绝了她们的好意,执意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她们离开之后,我看见她拿着我们曾经的合照,再次失控地泪流满面。我咬牙切齿地骂着自己混蛋,不忍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和小若分手后第三天,她窝在家里看了一天的影碟。她没有开灯,客厅有些暗。她总是这样,喜欢影院的感觉。我突然想到,她还习惯在影院里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随着电影情节大惊小怪神经质地变换坐姿。可是现在,她身边是空荡荡的空气。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大大的维尼熊,是她上一次生日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和小若分手后第十天,她安静安全地度过了她人生中最最黑暗的低谷,终于决心从失恋的伤感中走出来。我看见她对着镜子冷静地化妆,几日来憔悴的脸上添了几丝血色,气色好了很多。她对着每一个逢见的同事微笑,问好。真好,我真替她开心。
和小若分手后第二十天,她的生活基本恢复到正轨。她依旧是那个眉眼生花,笑靥撩人的女生,能够和身边的朋友说笑,只是偶尔听到我的名字时,她还是会陷入无声的沉默里。直到说话人意识到自己提了一个多么忌讳的话题,然后合时宜地将话题岔开来。
和小若分手后第三十天,她开始恢复和闺蜜逛街的习惯。她们路过一家珠宝店,我看见她的眼睛一瞬地失神。原来,橱柜里摆着的那款项链,是我曾经煞有其事地将她拉到那家店前指给她看,并信誓旦旦地告诉她“我会在将来的一年里努力赚钱,在你20岁生日来到之前买来送给你”的定情信物。
和小若分手后第一百天,她在街角重新逢见一个曾经追过她的男生。闲聊几句,男生发现她仍单身,便热情地向她要了电话号码。她有些不情愿,但是碍于情面,将号码报给他,然后说,我比较忙,有时候不能及时回复,你理解啊。
和小若分手后第两百天,公事繁重的她无处倾述,连续几个月失眠。而这个时候,她已经连续几十天收到那个男生的关怀短信,每天一条,他已不再像以前年轻气盛的他那样黏得令人发腻,字句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于是先前对他的反感顿时消散,细细想想,他也是个挺优秀的男生。于是,她第一次信任地把心中烦心事与他述说。得到她回信的他紧张惊喜地像个孩子,随即安静地替她开导,与她谈心。
和小若分手后第三百天,她安静服帖地挎着身边的他的手,时光恬静美好。他们约好一起吃火锅,他来接她下班,一起去超市买材料,然后回到小若的家。两个人在厨房笑闹着,突然安静的氛围下,他吻了小若。
和小若分手后365天,他替她过生日,浪漫的圆顶咖啡屋里,他手捧着999多鲜红的玫瑰,单膝跪下,像个王子般,在微亮的烛光下向她求婚。她噙着热泪点头,他为她戴上戒指。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一阵阵祝福的掌声。热闹的人群里,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没有人能。
和小若分手后500天,他们的婚礼。典礼开始前几分钟,我听见小若清晰地对她的未婚夫说,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是把你当成了他从而选择爱你,对不起。现在,在一切还能够挽回之前,我的良心不允许我再欺骗你,你可以立刻取消婚礼。
那个时候的我突然情绪失控死一般地难受。我失去理智地喊叫着,泪如雨下。我恨我自己啊。我多希望时间能够回到500天前,小若的19岁生日,那个时候,我刚从糕点店里买来一只大蛋糕,正急着穿过车流湍急的马路给她庆祝生日。突然一辆白得发亮的车飞速驶来,我来不及避让,便感觉到它穿过了我的身体,然后就像很多电影场面里的那样,我手中的蛋糕钝重地落在地面,而我的身体飞出了几米远。
尖叫声,鸣笛声,救护车,担架,浓重的药水味。
我努力了很久,可身体终究还是困了,于是我轻巧地从身体中脱离出来。
我看见小若就那样子错愕地瘫坐在马路对面,神色恍惚。
我的心多疼啊,我多恨我自己。
从此之后,她再也看不见我听不见我拥抱不到我,而我,也再也触碰不到她。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一定不会因为一时的着急,而荒废了我许给小若的,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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