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自由

        我平躺在瑜伽垫上，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脸上，有点儿晃眼。他们带着热情的光芒穿过竹业间的缝隙，洒满整个客厅。

      就这样躺着，听着厨房里菜在锅里滋滋的声音，听着铲子翻炒的嚓嚓声，听着油烟机呜呜抽动的声音，听着拖鞋在地上嗒嗒地穿梭忙碌的声音，一阵阵香味儿传出来，好像脖子敢动了，后背也不那么疼了。有人照顾的日子真好！

      想起前晚睡着后一翻身，突然后背剧痛，脖子立刻不敢动，整个人都好像被钉在了床上，黑夜如此恐怖，而房间里只有我。不能翻身，不能挪动，眼睁睁地看着棚顶，浑身冒着虚汗。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老了，没有人在身边，我像现在这个样子，该怎么办？在这黑夜里一阵阵心悸。

        一动不动地躺着，天好像要亮了，慢慢靠着双脚挪动滑到地板上坐下，手一动就钻心的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完了。可是没有人在身边，儿子一会儿还要上学，一个班的孩子还在等我。哆哆嗦嗦地爬起来，扶着墙慢慢踱到客厅，缓缓摇动胳膊，晃晃头，让自己动一动，我期待着满血复活，像每天一样，迎着晨光，充满活力地奔驰在路上。许是这毛病没争过我，给了我短暂的自由，我还能将就着开车，忍着疼痛上课。我劝自己，能感觉疼就好，说明神经系统还没问题。无奈，两节课后终于去了医院。在针灸与推拿中，竟然感觉不到疼痛。医生说这病由来已久，为什么要挺着。我这人就这样吧，只要还能动，就不会躺下。我知道，这样不好。

      终于，忙碌的他出差回来了。早晨送完儿子上学，从楼下买菜回来做饭。像二十年前一样，他做饭，我看书，或者陪他聊天，打个下手。别人看来平淡清苦的日子，我们觉得有滋有味儿。一如既往的二十年。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里，他在履行着自己的承诺。总能想起他当年的话：你不会的我来做，你不愿意的我来做，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笑着说他骗人，他笑着却认真地告诉我，不骗你。我知道，他真的没有骗我！

      在阳光里，听着生活的声音，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