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为生自从被父亲卖了以后,便跟着以杂耍为生的继父走南闯北,他继父名叫尾生,后脖颈中间有一块圆形黑痣,甚是显眼,因常年漂泊在外居无定所,没有姑娘愿意跟他,所以到了不惑之年仍旧没有成家,常有孤独之感,随着年岁增长,越发觉得膝下无子乃一大遗憾,也不想自己一身杂耍本领面临失传,于是乎就买下了文为生。
尾生本想给文为生改个名字,但思来想去,本来就不是己出,何必寄希望于改名字而想改变事实?这不是自欺欺人吗?于是罢了这个想法。
尾生对文为生说:“为生,虽然你不是我所亲生,但我一定比你亲生父亲对你要好,你看你亲爹把你卖了,而我不是你亲爹还肯花钱买你,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文为生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认可。
尾生每次演出前都要自报家门,抱拳道:“各位乡亲父老兄弟姐妹,我乃桥头尾生是也。这是我的犬子为生,今日我父子俩为大家表演一番,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往后站一站,倒不是我瞧不起您,我是怕我失手伤了您,您连捧场的钱都没有,拿鸡拔毛看病啊!”
话音刚落,人群呼啦一下子往后撤了一大圈,尾生抽出片刀上下翻飞,为生也亮出架子上蹿下跳,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一顿表演下来,累的尾生和为生呼哧带喘,看来是实打实的卖力气,尾生稍息片刻憨笑道:“岁数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还请各位财主慷慨解囊多少赏赐个。”
话音刚落,呼啦一下子,人都散了,就和这简书一样,围观的多,打赏的少。尾生见人都散了,气的大骂:“你们这帮王八犊子,老子累的要死给你们表演,连一文钱也不给我。”
有一女子本是转身已走了很远,听到骂声后突然折纤腰以微步转身走了回来,纤纤玉手中捏了一文钱,对尾生莞尔一笑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非是众人冷漠,而是你这杂耍遍地都是,能勉强给你叫个好的都算是善人动了恻隐之心了,而你还不思进取,大骂众人,长此以往,便如孔子所言:‘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
尾生听后一脸懵逼,并不是他听不懂,而是他一句都没听进去,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面前的貌美女人,脸上的表情显示了字幕:“天下怎会有如此勾人心魄的祸水?”
女子说完将钱递给了尾生,尾生特意摸了一下女人的手,纵享丝滑,那一瞬间如五雷轰顶一般,脑袋嗡了一下子,浑身都在颤抖,触电的感觉已不足以形容,简直就是遭雷劈了。
女人含羞带笑的抽回了玉手,对尾生挤了一下媚眼说道:“我一会将去蓝桥下钓鱼,不如一同前往。”
这句尾生倒是听清了,顿时满脸涨得通红,血压噌噌往上翻,刚被雷劈过,这又体内火山爆发了,尾生迫不及待的应约道:“我去、我去去去!”
女子露出天使般的笑容,飒是好看,可为生却从女人脸上看出了狐媚,感觉这女人妖里妖气的。
女人走后,尾生匆忙收工,恨不得马上就去蓝桥下侯着,收完工以后,尾生着急忙慌的翻箱倒柜,为生问他在找什么,他也不回答。
过不久,尾生如获至宝似的捧着一本书,大笑道:“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只见尾生手里拿的书不是旁物,正是一部古典名著《洞玄子》是也。
为生好奇的问道:“父亲,你拿的是什么书?”
尾生紧忙将书名掩盖道:“此乃我家祖传武功秘籍,你还小看不懂,等你再大一大,爹就把它传给你。”
为生总觉得他爹此去凶多吉少,便劝道:“爹帝,我自打懂事以来没少涉猎周易类书,并在十岁时得一道士指点,那道士神通广大十里八乡都知道,他说我天生神眼,若能得他点睛,前途无量了。于是我就让他点了,今日我看与你搭讪那女子非比寻常,不像良家女子,爹帝还是不要去为妙。”
尾生蔑视一笑回道:“你小孩子懂个屁,还道士点睛前途无亮,咋没给你点瞎,要是点瞎了我绝对相信你前途无亮了。”
尾生不听为生的劝告,一边看着祖传秘籍一边赶往蓝桥下,说来也怪,天气本来好好的,突然间,乌云一群群爬满天空,恐要下雨。
尾生见天色骤变,不以为忧,反而为乐,心想:“真是天公作美,我想云雨一番,就来了一翻云雨。到时桥做被,地做褥,大雨做窗帘,我与美女抱团取暖,真是死也无憾了。”
想着想着便来到了蓝桥下,尾生靠着桥下一根柱子坐下,心里美滋滋的,死等美女。没曾想这一等,竟把自己等死了。
天空团团乌云借风之力,互相伤害,刹那间,大雨倾盆而下,时不时的还电闪雷鸣,虽然是下午,但此时更像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尾生见雨越下越大,心里开始担心这场约会要泡汤,但他从未想过要离开,他认为既然已经约定,就算死也要在这里等。
眼看河水越涨越高,慢慢漫过尾生的脚踝,看不见冰冷的足迹,河水越过了尾生的膝盖,尾生挣扎着站了起来,河水没过了尾生的腰部,感觉到蛋蛋的忧伤,水流渐渐湍急起来,尾生不得不选择抱住柱子。
这次雨下的特别大,时间也持续了好久,当地人都说这场雨百年不遇,当天河水大到越过了桥面。
为生因为白天表演耗费精力过多,在他爹走后就狠狠睡了一觉,睡醒时已是次日下午了,他见父亲还未回来,担心出什么事情,就四处打听蓝桥所在,直奔蓝桥下。
为生来到桥下,看了一圈未见他爹人影,正在他以为自己多想了之时,突然间看到了桥柱子上似乎有一只手,那手煞白,就像是冻在冰箱里的猪蹄。
为生转到柱子后身,不由得大叫一声:“卧槽,这是哪个二货?”
再定睛一看此尸后脖颈中间有一块圆形黑痣,为生大叫:“爹?”
为生忙拽他爹双腿,可是根本就拽不动,尾生两腿就像是长在了柱子上一样,为生只好大呼救命,呼救声引来了几个大汉,这才硬把尾生从柱子上薅了下来。
因尾生临死前用力过猛,形成死力,导致几个大汉在救他时也使了很大力气,结果是尾生手脚并断,大脖子落枕。
为生自叹命苦,才离开那个狠爹没几年,这个傻爹又没了,尸体抬回镇上,众人围观,好奇问曰:“因何而死?”
为生哽咽难言,挥笔写下:“尾生与女子期于梁(桥)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人无信不立,信若当尾生。”
从此尾生便成了守信用的典范,并在《国策·燕策一》记载:“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孝如曾参,三者天下之高行也。”
孔子曰:“尾生,听其言而信其行,傻鄙也。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智也。”
正在众人嘲笑尾生死得其所的时候,有一人挤进人群来,打眼一看道貌岸然的样子,是一位道士,于人群中打了一个法号:“无量天尊!”
声如洪钟,如雷贯耳,吓得胆小的一哆嗦。为生抬头一看,好生面熟啊,这不就是在我十岁时给我点睛之人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沙哑着说:“拜见大师。”
道士忙将为生扶起,言:“先师,不必多礼。”
为生惊问:“大师为何叫我先师?”
道士笑而不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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