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还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搬到了楼上。我不常想起那个住了没多久的地方,只是有时候它突然入梦,梦境熟悉、清亮而慌诞,提醒我去追忆那让人留恋的一去不返的日子。
在梦里一遍遍走过陌生又熟悉的小路,再过一回没心没肺的童年日子;勾勒出每一条模糊的街道,感受小区里承载的每一缕阳光。仿佛又置身每一个熙熙攘攘的清晨。常常让人醒了也舍不得睁开眼,再多体味一会儿梦中的余韵。
那的楼房不像别处那样,一个楼层仅住着三两户人家,彼此之间不甚熟悉;而是一户接一户的相对排开,中间过道公用,整层邻里互通有无。晚饭时间,仅仅靠闻的就知道隔壁今天吃什么。
印象中那里的日子总是欢快的,特别是到了暑假,整层楼的小伙伴都聚到一块。正是猫闲狗弃的年龄,家长一再嘱咐过安全问题后也懒得每天盯着你,于是我们常常拉帮结伙的勇闯禁区---小河边。
那是小区所有孩子的乐园,水流清澈,鱼儿畅游,河底还有绵软的淤泥。就算是孩子,河水也只漫到膝盖上一点,没有什么比它更适合拿来消磨一整个下午的时光。这是所有逮鱼高手的训练营,即使技术不佳的也能收获许多小蝌蚪,或者随便捞一把水草,你也能从里边寻获一两只透明的小虾;贝壳之流根本不值一提,往往随手捞了便又丢进河里去。在我们眼里,它的确是一个美丽富饶的地方。
不出意外,我们总是收获颇丰,但是带走战利品是有风险的。你可以洗净脚上的河泥,晾干湿了的裤腿,可手中拿着的鱼、虾、蟹是你去过禁地最有力的证据。不过,通常我们不会纠结太久,鱼虾之类的是一定要拿回去的。我们早已达成共识,因为我们是集体犯案,但凡有一家的家长惩罚不够严厉,其他的家长就不好意思揪着不放。东窗事发之际,淘孩子们一直留心着隔壁的动静,如果哪个家长敢真上手,往往会面临谁谁家的爸妈都没怎样怎样的声讨。
大人们有空的时候也带着自家孩子去河边,途中会有各家孩子尾随,队伍总是越走越大。大人是不屑去孩子的浅水洼的,一路直奔旁边的大河去,进到对孩子来说神秘的深水处,采采大河深处的莲花,抓几只手掌那么大的螃蟹,最受欢迎的是火红色长着大钳子的龙虾。抓到什么,潇洒地往岸边一扔,一群翘首以盼的孩子便冲过去。不过,抢到了还是要交还河中老爸家孩子,这时候小家伙就成了所有伙伴羡慕的对象,小脑袋昂的高高的。不过,秉着见者有份的原则,由老妈负责把一些战利品在孩子中平均分配。最终,HAPPY END.
就连大人也从这河流中获得无限乐趣,它成了最美妙的亲子基地,也成了英雄的成就场。小时后练就的捉鱼捕虾的本领此刻让你大放溢彩,忘记工作的不顺心与生活的不如意。信手折一枝柳条,做成柳哨,在一群小孩的簇拥中凯旋而归,仿佛回复童年时光......
在妈妈的记忆中,那时的生活颇为困苦,但留在我脑海中的总是热闹、明媚的场景。那时的单纯与快乐,现在想来,将是我一生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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