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最近这段时间谁最炙手可热,那无疑是新科状元现如今的翰林大学士郑云龙了。官职虽然位阶不低但实然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权力,但这并不妨碍这位郑大学士现如今的圣眷正隆。
【看看,圣上难道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这厮居然敢在朝堂之上直言居大人是奸佞小人,说兵部连个像样儿的阵法都操练不出来,你看看那黄毛小子的猖狂样儿,真的是,他懂什么,一届书生,哼!】朝堂上满肚子不满的几位大人,下朝之后相约一起,武将出身素来直肠子的从三品云麾将军王自南王凯将军一直不喜文官们不懂还要指指点点,所以才如此的义愤填膺。
身为王凯的同梯兼多年的好友,素来沉稳圆滑的从四品宣威将军余雅正余笛自端一茗又将另一杯端给了王凯,【小心隔墙有耳,咱们圣上不喜朝臣于私下妄议是非。】【我还是知道的,我不过就和你发发牢骚而已。其他地方,让我议我还不愿意开口呢。】一口饮下手中的茶长吁一口气道。
【郑大人初入仕便敢如此放肆,倘若没有任何依托他又怎么敢如此的放肆,恐怕.......】【你是说,他敢这般肆意妄为乃是圣上授意?那居大人的事情......】王凯听到余笛的话觉得十分在理,但倘若只是一介书生没事儿挑刺还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圣上对兵部不满,那可就是要变天的大事了。
【居大人的事情,我等莫要牵扯其中,静观其变就好。郑公子不管是圣上授意还是性格使然,道当真是个妙人,前日我与其谈佛论棋,倒是深觉他风趣文雅,不似一般的俗人。】王凯很少听到余笛对谁有如此之高的评价,也不免对这位郑学士有了一丝好奇。
【父亲,儿子听闻今日朝堂之上......】看着家中被砸了一地的瓷器,兵部尚书居永陇的大儿子,如今是正八品的宣节校尉居聆亭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圣上...不会听信小人谗言,父亲切勿太过动怒。】【圣上...果然是好心机。】【父亲此话是何意?】居聆亭并没有很明白居永陇话中的深意。【圣上这是借着他人之口在让我将兵部交出去,如果我不愿意,圣上就会借着阵法的由头彻查我居家,到那时....恐怕就不是告老卸任这么简单了。】居聆亭以为充其量不过是朝堂的争辩,没有想到却是如此的严重,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姓居的不会舍不得他那兵部尚书之位吧。】郑云龙一边吃着御膳房给皇帝准备的吃食,一边还不忘找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之后递给了阿云嘎,皇帝看也没看的开口吃了下去。柳公公随伺在旁,但深知此时需要他做的就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和听到。悄悄的退出了殿外。这段日子,柳公公没有想到当日一甲三人进宫拜见,不过月余光景已经是天差地别,那李大人现如今在岭西风餐露宿诸多不易,王大人在礼部做着闲散之人,唯有这郑大人不仅平步青云成为了翰林大学士,而且这日日陪伴君侧,又在朝堂之上肆意妄为,被弹劾了几次都被陛下将奏章扔到了一边。
【想来他不会那般不智。】阿云嘎看着手中的工部奏折眉头微微皱起,郑云龙伸手点在阿云嘎的眉间向两边推开,【不许皱着眉,我看看~】说着凑上前去看了眼奏章,原来工部正在为锻造新的盾而希望户部继续拨放银两,否则很难按时完工。【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我的陛下,这几年你真的辛苦了~】郑云龙安慰的拍了拍阿云嘎的肩膀,【都会好的。】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候着呢。】柳公公从殿外进来禀告道,【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和皇后娘娘相亲相爱.....】郑云龙起身欲走,【不用,你别生气。】【谁要生气,再说了,皇后娘娘过来天经地义,我犯得着生气嘛~】既然不让走,郑云龙也不端着,继续找了个舒服的地方便坐了下来,他倒要看看,身为户部尚书嫡出长女,外祖又是三朝元老,桃李满天下的翰林之首,自幼便是神童,琴棋书画无一不绝的天下第一才女,当今的皇后娘娘。
翟礼青叶一眼便看到了御座之上,懒洋洋的随性而坐的郑云龙,这位如今最受宠的新科状元,可谓是声名远播。【臣妾见过陛下~】皇后依礼给皇上行礼,郑云龙施施然起身,也依礼给皇后行礼。
上次喻公公之事,皇后自然知道是陛下对她的警告,她虽然不敢奢望能与圣上举案齐眉,但亦希望可以相敬如宾。她在城中看着率军入城的圣上时,就知道这个男人心中没有儿女情长,他的心他的眼没有她但也没有其他任何人,她自幼便暗自发誓,她虽然无法亲自实现宏图霸业,但一定要嫁给有着雄心壮志的男人,所以当太后和父亲提及婚事之时她没有丝毫的犹豫。
三年过去了,这个男人,的确一如当年她心中的样子,勤勉不缀,冷漠如霜。但她却开始有了贪恋,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名分给了她这么去想的立场,她不仅想要分享这个男人的霸业,也想分享这个男人的心。渐渐的,她的心在倾斜,在她是翟礼家的女儿之前,她更是皇后是自己心爱男人的妻子。
【陛下,臣妾有些事情想要告知陛下......】皇后看着郑云龙欲言又止,【但说无妨。】阿云嘎挥手让皇后继续说下去,皇后有些微愣,看来圣上对这位郑大人的信任并不是一种假象。【贤妃今日来找了臣妾,似乎......】贤妃是工部尚书的幺女,两人先后脚入宫,她们都是重臣的女儿,圣上对所有人都一直淡淡的,她和贤妃倒也没有什么宠需要争,自她俩入宫之后,礼部和工部一直可以称得上有求必应了。外面的人都说,圣上娶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娶的背后的势力而不是她们这个人。
【似乎...工部...在圣上拨给新的款项之前并不打算再继续制造,而户部父亲这边则也会以库银空虚为由牵制圣上.....】皇后自然知道这些年六部三门之中的权臣们包括自己的父亲都为了自身的利益没少为难初登帝位的陛下,她虽然有心从中缓颊但终究是杯水车薪。【皇后认为此事朕当如何做呢?】拿着刚才工部上书的奏折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手心,看着皇后的眼神中是那么的古井无波。
【臣妾不敢妄议,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上是天下人的圣上,圣心裁断,做臣子的本该听从。】皇后柔和的声音说着这些的时候有些微微的起伏,这倒是让郑云龙对这位天下第一才女有了些兴趣。【既然皇后这么说,那陛下直接下旨清了那翟礼家和丁家不是干净利落~】郑云龙故意的说道想要看看翟礼家出身的皇后该如何应对。
翟礼青叶听身边的人已经说了颇多这郑叔雨的嚣张乖戾,御前行走,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过,但今日才知当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谏言圣上直接灭掉当朝重臣,但圣上的态度才是真正让皇后心惊的所在,因为圣上什么都没有说,甚至连一句假意的训斥都没有。难道......
【青叶,辛苦了,你先回去吧,贤妃那里有你在朕很放心。】皇后听到圣上叫自己的闺名很是意外,明白皇上不会再容忍户部和工部的串联和对皇权的制约,自己终于到了夫家与娘家选择的时刻。虽然圣上对自己无情但信赖亦是情,皇后施礼离开。
【没想到皇后居然是你的人,不会是那翟礼和女儿合起来演给你看的吧。】郑云龙提醒着说道,【除了你,我自是不会听谁说了什么就全然相信。这些年,他们几个老臣终日挖空心思的中饱私囊,枉顾的又岂是只有我吩咐的事情。本想再容他们几载,但岭西岭北都日日吃紧,咱们这边亦不能有丝毫的松懈。】阿云嘎虽然贵为皇子却在少年时代过着和数不清的战士们一样清苦无依没有明天的生活,其他皇子们终日饮下的都是歌舞升平的琼浆玉液,而他饮下的都是无数同袍与敌人的鲜血与悲怆。
【明日.....龙,答应我,万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虽然两人早在这之前就已经拟定了该如何做,但真的要做的时候,阿云嘎始终不想郑云龙有丝毫差池,他怕毕竟龙还年轻,难免冲动,伤了他人倒也罢了,如果伤了自己,那他宁肯自己不曾努力过这么多年。【好啦,就你啰嗦,我这么大的人了,明天还是在朝堂之上,还能让别欺负了去。放心,我一定会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刃。】
【你不是我手中最锋利的刃,你是我心中最温暖的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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