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高俊手里端着鳖鱼汤,散发着腥味,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接。
楼上高俊一家,我至多碰面时打个招呼。不是我矫情,只是他的故事,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清的。我承认有是难免会戴有色眼镜,可谁见过第一次去别人家,踩着两脚泥大呼小叫着冲进人家厨房。
七年前我们刚搬来不久,小程告诉我楼上有个熟人也喜欢钓鱼,以后他可就有伴了。一周后的一个傍晚,我们在做晚饭,忽然听到一阵狂躁的敲门声,我还心想这谁呀,有急事吗?就在我思忖间,小程的身后跟着一个皮肤黝黑,敦实健壮的小个子男人。“我钓了几条鱼,给你们一条给娃熬鱼汤。”在我惊愕间,这个铁疙瘩一样的男人已走进厨房,洁白的瓷砖上留下了一串浅黄色的大脚印。我本能的向后退去,连忙摆手,这时,小程抢先一步,讪笑着:“上次钓的鱼还没吃。”一边转过身告诉我:“这是楼上的小高......”“拿着吧!”他不由分说就将鱼放在洗菜池里。
第一次登门是鲁莽了点,怎么着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于是跟着身后送送客人。谁知这家伙没把自己当客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走了。得,我眼不见心不烦,回厨房继续做我的晚饭。
大约十几分钟后听到关门声,我迫不及待地冲出厨房。我指着地面上的那串脚印,问小程:“这人也太不拘小节了,你们有那么熟吗?”“不熟。”他无奈地摇摇头。
当天晚上,我把新买的茶叶交给小程,让他送给楼上。这年月谁家也不稀罕什么,邻居之间的礼尚往来最能建立邻里的和睦。我明确地摆明立场,钓友只限于河边,其他话我不说小程也懂。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高俊偶尔还会送钓物,我们都很客气的还礼。有一次小程带回来一只王八,说是高俊在河里逮的,我赶紧让还回去。谁知一个多小时后,高俊端了一碗鳖鱼汤来我家了。
我把新买的高山蜂蜜递给他,他笑着说:“我经常给楼下送鳖,一只给我200块钱,我索性好人做到底给他们熬好。”
鳖鱼汤散发着腥热味,我的胃里翻涌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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