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

陪着妈妈去看她的老朋友姜姨。姜姨今年76岁，老家是山东的，在东北呆了几十年，普通话仍然带着浓浓的山东味，我不仔细听就听不清楚。

我在跟她女儿小霞姐聊天，她和我妈在说话。突然就见她在做着手势，一手搭着我妈的肩膀，一手在上下挥舞着。我注意力转过来，听见她说：“一下子扎了十几刀！”

“你们俩在说什么呢？谁扎了谁十几刀？”我赶紧问。
“张拥军你记得吗？”姜姨看着我，似乎她觉得我不会记得。
“记得呀，是我家邻居嘛！”
“他家不是咱邻居，咱邻居吕原家，张拥军家在吕原家的那头。”我妈肯定比我记得清，我在859呆到15岁就离开了，她却是在那里度过了整个青春时光。

这个张拥军是跟我哥差不多大的，今年也该有50多岁了。他家有四个兄弟，他是老四。他们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是性格强悍的妈妈把他们拉扯大。

这个妈妈虽然性格强悍，长得也不漂亮，但是仍然跟好几个男人有瓜葛。那个时代，这样的人真的很另类。

糟糕的是，这个强悍的女人有了儿媳妇以后，依然强悍。哪个儿媳妇都被打她打过。

后来，她老了，再也勾引不了男人，也没有力气打儿媳妇了。

终于轮到儿媳妇可以虐待她了。

张拥军的媳妇把她绑在椅子上，关在她住的那个房间里。几天后，才被发现人已经死了。

回到开头的时候，我问姜姨是谁扎了谁，姜姨说：“就是张拥军的女儿扎了他的媳妇。”

我搞半天才整明白这些关系。

就是那个把婆婆绑椅子上的张拥军的媳妇被她的女儿扎了十几刀。

暂且叫她女儿是张丽吧。

张丽又黑又瘦，个头也不高，像她妈妈一样丑。很难找对象。

张丽的姨家在佳木斯，张丽去她姨家住了一段时间，想找个工作，再找个对象，以后想在佳木斯生活。

可是，没有多长时间，她和姨家的女儿，她的表姐的男朋友搞到了一起。

事情闹得很不好看，张丽被她爸接回了家。她妈自然也不会给她好脸。

有一天她妈说肩膀疼，她说：“来，我来给你按摩”她妈做在椅子上等女儿给按摩，女儿的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起了水果刀，一刀一刀扎下去，一共扎了十几刀。

我问姜姨：“她把她妈扎死啦？”

姜姨说：“没有。上医院治治又好了。她妈也没有再对人说，她妈不告，自然也没有人追究张丽。”

这个事情过去很长时间，张丽一直没有找到对象。邻居们听说了她扎她妈的事情，都说，一定是当时她奶奶附体了，她的奶奶在用她的手报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