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大夏金美家的第二天,他就骑着他老爸的三轮车带着我俩去他外婆家。沿着那条沙石路往深处走,没想到路越来越宽。这是两个地级市的交界处,以江为界。过了桥就是他外婆家所在的村庄。
这个村庄周围都是百年以上的香樟树,整个一片,蔽天遮日。往前走看到了夏金美所说的樟树王,真有独木成林的意思。曾今有人试过,19个成年男子才把它抱住。这颗树距今有一千三百多年,比这个村庄的家谱还要久远。
又走了200多米看到一个古老的牌坊,全木质斗拱所成,夏金美说有近百年历史了。正中匾额赫然写着“霞康村”三个大字。中间一副对联:“霞彩乾坤毓人杰地灵,康庄大道行物华天宝”。靠外还有一副对联:“霞水多情至今泽子民,岩山无语依旧护桑梓”。
这是一个聚居程度很高的村子,房前靠屋后,基本都复姓上官。穿过几个巷子就来到了夏金美外婆家。一栋二层的红砖瓦房,被围在院子里。边上的三层新房是他大舅家。
他大声喊了几句外婆,一个瘦小、短发花白的奶奶笑着迎了出来。身上还系这一个围裙,戴着手套。一早听说外孙带着同学要过来,刚杀了一只土鸡。
夏金美的外婆如今独居在家,虽然70多岁,可看上去很硬朗。她生养了三个子女,大儿子是卡车司机,常年在外跑车。大儿媳带着一儿一女在县城读书,周末偶尔回家。小儿子一家人在深圳,更是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两次。小儿子很孝顺,一天最少打一个电话,可太远了,只能电话替她排解一下孤独。女儿最大,嫁在5里之外的山村里,就是夏金美的母亲了。
她的老伴是木匠,一个技术很好的手艺人。在一年前出车祸过世了。不仅是对她,对所有的子女和亲人打击都很大。
夏金美的外公不仅手艺好,为人处世也很好,深受子孙的爱戴。反之他外婆性格倒是有点任性古怪。
我们坐下没多久,老人家就跟我们讲起了她老伴车祸的经历。原来外公出门干活都骑摩托车,那天在雇主家干完活,晚饭喝多了点酒,在回家的路上撞在了一个停在路边的铲车上,头上破了一个大洞,被发现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送到医院很快就去世了。
虽然一年多过去,可老人家依然伤心,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她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老伴一句话都没交代就去了,一年多连个梦都不托给她。
据说她去找了各种神婆,花了不少钱,就希望看看老伴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为什么不托梦给她,少不少吃穿,要不要烧点去。但凡遇到初一十五她一定要烧点纸过去。
两个儿子都要她去城里住,她不想去,放心不下家里的猫猫狗狗,鸡鸡鸭鸭,最怕她老伴回来她不在家。
来的时候夏金美的母亲交代要在这里住一晚,排解一下老人的寂寞。
看到她外婆我就想到了我的奶奶,我特别能够理解她,一个朝夕相处的,作为所有依靠的老伴突然去世,真的很难接受。
我跟她说:“外婆,我知道一个法子,可以让外公托梦给你,要不要试一试?”
外婆欣喜若狂,凑过身来问我什么办法,她要试一试。
谢瑞和夏金美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夏金美小声问我:“是不是哦,我外婆可较真了,你别现在哄她开心,没成她可不依不饶的。”
我说以前我奶奶会,很多人都试过,挺灵验的。
于是就在他外公的遗像前点了一炷香,拿一个碗装满米,用他外婆的衣服包起来。念念有词的三跪九拜的,最后把米洒在外婆的床底下,总之挺像那么回事。
吃过晚饭,我们早早的睡了,夏金美陪着他婆说了一会话也过来睡。他俩看我刚才郑重其事的一通跳大神似的做法,都很怀疑的问我是不是真的。
我说:“等明天早上就知道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亮,夏金美外婆就眉笑眼开的跑到我们房间来了。
“哎呀,小魏子啊,你可真灵验啊,昨晚我老伴真的给我托梦了,一年多他从来都没给我托过梦。”
然后坐在床边跟我们讲述梦里的所有经过。说她老伴在那边生活的很好,住三层楼的新房,有吃有喝,没事就到处逛逛,让她不要没事就烧钱给他,在那边天天收钱,都快没地方放了……
说了好一会儿,外婆才出去,让我们多睡一会,她去包饺子给我们吃。
谢瑞和夏金美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好像今天第一次认识我一样,问东问西。我说昨晚做法太累了,还想继续睡觉。才没有紧追不舍的继续问。
确实是太累了,在梦里扮演角色最是耗神。转身继续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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