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双脚疲惫,不用想他的膝盖已经扭曲得像沙漠里枯木,里面埋葬着尸体的味道。
周围有千万种喧嚣,人们擦肩而过,行走匆匆,脸上的表情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盛大的葬礼。车辆仿佛有了生命,使劲地往前冲,又不得不在见了红灯之后停下来气喘呼呼。插入云霄的楼尖有道白光,白光之下又追随着星星点点,印着幽蓝的背景之下,成了一副流动的画。
行走的时候,他意识到鞋底下的残留热度使他能够清晰记住脚板的麻痹感。他已经不想再走下去了,随便哪个地方停下来都好,但他四处张望,找不到自己愿意落脚的一席之处。
他失望了。
所以只能继续按照原来指定的路线走下去。
他尝试在人与人相互沉默中安定下来,然而睁着眼睛看着外界的灯红酒绿,让他无法得到寂静。
他渴望黑暗。只有纯粹的黑暗让人安定。
所以,当他抬头看天的时候,发现暗蓝的天上,有几颗星星不好不坏地飘着,整片天空仿佛只有它们几个。他喜欢上那纯粹的暗蓝色。心底雀跃。于是在一瞬间忘记了膝盖的疲惫,每当他低下头来,那种麻痹感又瞬间涌上来。
他拼命地保持抬头的姿势,尽管他的脖子又酸又痛,但他再也不想尝试那种了无生趣的劳累了。
他要沉浸在那片暗蓝中,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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