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阴历六月初六,下午五点四十分,姐姐打电话说爸不太好,让我赶紧回去。听到姐姐话,我心里明白了,爸不行了。可是我怎么都不相信这是真的。电话里我焦急地问姐怎么会这样,我每天给娘打电话,娘一直说爸的情况挺稳定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这么突然,赶紧去叫医生啊。我只能无助地对着电话焦急的喊着。我没有办法挽留爸爸的生命。挂断电话,我匆忙收拾东西,让老公开车带着孩子一起往家赶。一路上,我的眼泪不停的流,从小到大,爸爸的音容笑貌一遍遍在我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循环,很多情景就像发生不久,那声音,那面容,依然清晰。
爸爸是从开封的一个部队转到我们老家的乡政府上班。娘因为要照顾哥哥姐姐和我,所以没有去粮站接替姥爷的班。小时候,哥哥姐姐去上学,我还没有到上学的年龄,村里也没有幼儿园,每天只要爸爸不值班,就会下班回家,尽管上班的地方离家有好几里地。每天下午爸爸快到家的时候,我都会坐在院子里等着爸爸回家,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爸爸的自行车铃铛一响,我就高兴的去迎接爸爸。我最感兴趣的是爸爸自行车车把上挂着的黑色公文包,爸爸就像变魔术似的,从包里拿出糖、山楂丸、饼干等好吃的。有时候出去玩,玩疯了,快到天黑了还想不起回家,娘做好饭了,爸爸就会现在胡同口朝着村西的麦场扯着嗓子喊“小燕、小辉、小荣回家吃饭了!”。那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绕。多想再听听爸爸的声音。爸爸四十多岁就脑血栓,留下后遗症,左半边身体行动不利索,没办法上班,就办了手续在家养病,病了二十多年,一直是娘在照顾。娘也挺不容易的。种着几亩地,照顾生病的爸爸,还要为孩子们费心。每次回家,看到爸爸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行动越来越不方便,心里都挺难受的,最怕临走时,跟爸说“爸,我走了,过段时间还来看你”。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还能再看几次。每次爸都依依不舍的想送到大门外。我不舍得多看几眼。
爸爸的病从2017年8月份再次加重,在邢台一家医院住了半个月,由于医疗水平有限,出院时毫无起色,大夫说已经无能为力了。可是我不死心,想再到石家庄的省二院看看。于是晚上10点多老公开车回邢台取回爸爸的病历和片子,半夜2点多又赶回石家庄。第二天找省二院的大夫,看了看,说可以来住院,于是第二天,老公开车把爸爸接到石家庄,在省二院住院。爸爸是9月中旬过来的,由于单位事多,我都是下班后在医院待一会儿,医院一直是娘在照顾爸爸,现在想想,我真的后悔,哪怕工作不要了,也该守在爸爸身边尽孝。等爸爸不在了,才真正体会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为了减轻一点娘的负担,我给爸爸买了轮椅、护理床、蛋白质粉。无论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爸爸能舒服点,娘能少受点累。可是因为自己不争气,没有足够的能力,让父母过的更好一点。现在想想,自己真的很不争气。
清明节赶回家,和哥哥姐姐在爸的坟上种了四棵树,在坟前和爸爸说说话,确实挺想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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