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灵鹫认识,是在她的生日宴会上,满桌子的文人和文青儿,这个比我小两个月的女孩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首先是她充满灵气的眼睛,其次就是她的诗歌。
灵鹫本名阳艳,从2009年至今她的诗歌频繁见诸各类中文核心刊物。“灵鹫”是她出生地的名字——四川营山县灵鹫镇,这是取这个笔名的初衷,很简单,就像她的诗一样。
但“当我们的生活遭遇诗歌,我们要以怎样的姿态与诗歌合二为一?”,于是,“灵鹫”在诗歌与生活的融合中发酵出了新的意味,一只带有佛缘、神性而又耐人寻味的秃鹫。对于灵鹫镇,阳艳有着特殊的感情,这个物质条件极度贫乏的地方却给了她更多对于人生的思考空间,诗歌也开始在这片土壤上发芽。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诗歌是简单而又神秘的,读起来容易,可要深入理解却很难。问起灵鹫对于写作的理解,她说“对于写作,我们自身从不问为什么,因为,这是一件很难概念化,很难定义的一件事。”可能这也就是诗歌的魅力,永远意味深长,捉摸不透,每个人都能看出不一样的情感,不一样的思想。
灵鹫的诗是跳跃和穿越的结合体。在意象纷繁组接而又不失几许神秘色彩的叙述中,他的短诗具有冲刺般的张力和空间上的限度。伴随着丰富的想象力,她总是将诗中的主体与世界的关系推向一个新的高度或者说完成一次“对话”中的冒险。
短制,常以哲理见长,《稀饭战场》这样的诗我喜欢,并非它特别深刻,而是挖掘的内涵有点出乎意料。 对大多数女诗人来说,道德评判往往得让位于情感评判(即便二者并不矛盾)。灵鹫的诗中,就有这样一类,充满鲜明的感情色彩,时而温情,时而绝情。
《出逃的孩子》就是个中的典型:“我是从你体内逃出的孩子/感谢你为我剥茧抽丝/这一副肉体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还你”,在这首诗写给母亲的诗中,灵鹫一改此题材作品的通常气息,在温情中夹杂着某些不能以常理断之的逻辑。而《与水的磁场》则更像是某种情感舞蹈,在舞蹈的最后,作者道出了身为诗人的使命与负载:“诗人吃进水出火/拥有盐的沉重与不可或缺。”
灵鹫还有一类作品,游刃于日常生活的风景内部,淬取出一种轻盈而锐利的趣味。比如《砧板上的擂台赛》,就从“切菜”这样一个日常细节中,延伸到了对人生经验的探讨上,这种经验指向的世俗价值观(“握刀的人总是赢家”)固然带有丛林法则的浓郁色彩,它的推导过程却充满着“理趣”。《预约》则是一首暗含机锋的诗,在“预约”的邀请中蕴含着拒绝的信息。《沾了一点腥》和《2009年的味道》这两首短诗,则都关乎“气味”这个主题,前者有股子狠劲,后者则更偏柔软,有着回忆般的静谧气质.......
人总是在成长,灵鹫的诗歌也从校园的单纯阳光,被带入冷漠、冰冷的城市文明之中,对文明的年少老成的智性反思是这一时期的主要题材,这缘于每一个人都在特定的环境里活动。从小镇到绵阳,灵鹫内心的孤独感转变为边缘感,这样的边缘感迫使她写作,“去年完成的连载散文《热电厂:关于夜的涅槃》,我就阐释了这种边缘感”灵鹫缓缓的说,带着与她这个年龄严重不符的稳重和敏感。是的,灵鹫这位“在时代的边缘摩拳擦掌”的诗人沉醉于“说出”他的见识,他不只是呈现,更以为“浪漫,一文不值!”。
诗有血性,也有灵性,在表达个性的同时,也力图体现了人类内心更深邃的共性。或许是因为我也有着这样的“边缘感”,便跟这个女孩有了更多共同的情感,有某种情愫把我们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联系起来,看不出来,却也拉扯不断。在这个城市里我们都失去了家的“概念和构想”,搬迁和转移成了常事,有着工作却也游离在规则之外。
写作这种码字的事情对一般人来说是一件苦差事,但仍然有许多人不知疲倦地甘坐冷板凳,我相信他们从写作中拥有了另一个世界,它们丰富了自己的灵魂,也让灵魂在写作中得到了释放。
诗是人类用来对抗有限人生和缺憾现实的一大利器,因为现实不能满足我们的精神需求,诗歌的本质也应该是发现,并非阐释。我跟灵鹫多数的时间没有谈文学和写作,按她的说法是,写作是一个人的事,我们只能用心去发现,感悟,没有人能够逼迫你去写,写作的动力只能源自于内心。
灵鹫写诗从2003年到2013年,整整十个年头,我相信这就是信念的力量,信念可以让一个人生,让一个人死,让一个人哭,让一个人笑,让一个人疯。写作就像我们的信仰一样在我们内心深处散发出光与热,在我们的精神领地占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尽管在我们看来,这个年纪的灵鹫已然是个“功成名就”的青年,但她却说“一个沉得住气的诗人,应该在现实的空气中呼吸,在常规的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里行事,完成我们的夙愿,不要刻意去张扬诗人的与众不同,去标榜诗人的清高,处处让自己飞扬跋扈、桀傲不驯、不可一世,万不可自以为有一点点诗歌修养而居功自傲或对别人的作品吹毛求疵。这些都是不明智的做法,毕竟,我们的翅膀正在丰满并日益健壮。”
我为之深深感动,曾经看到过一句话“没有诗歌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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