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现在是在哪里?”
“为何身边还有那么多人在这里,刚才我不是自杀身亡了吗?”
他一睁开眼就发觉自己坐在一辆公车上,残破的车窗,昏黄的通道灯让他勉强看清道路和每个人的脸,这一切让他不寒而栗,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望着车窗,但表情各不相同,有的愁着一张脸,有的生气得在砸车窗,有的哭丧着脸。
他也望向车窗,他看到的除了无底的黑暗还是黑暗。他无聊透了,试图找人聊天,却没人搭理他,他在走廊溜达,凑过脸去观察每个人的脸,奇怪的是没人向他投去异样的目光。
突然有人红着眼向他冲了过来,他以为自己要大难临头了,马上闭上眼,过了几秒,车刹车了,他试探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发现那个人下车了。
“原来那个人不是来打我的,幸好幸好!”他叹了口气后瞪大了眼睛
“他刚才怎么过去的!我明明……明明就站在这里了,难道他穿过了我的身体?!”他吓得腿直打哆嗦,伸手去触碰旁边的人,结果扑了个空,他惊愕地回了座位。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车窗外的风景已不再是黑暗的,反而渐渐的有了色彩。
他望向车窗,看到刚出生的婴儿在哇哇大哭,旁边的人看起来十分开心。
“这就是人死后开始回忆人生吗?”
不一会儿,他又看到一个刚满几个月的孩子在摇篮里熟睡。
“那应该就是我小时候的样子吧,好丑啊!”他笑得很开心。
影像里又出现了一对夫妇,用宠溺的眼光看着孩子,幸福的笑一直挂在脸上,一直在聊着天。
他看得专心致志,因为他听不到声音,只能靠嘴型去猜他们聊天的内容,就在这时候,影像又变了。
那个小孩已经变成四岁的小孩了,在夫妇的搀扶下学习走路,跌倒后哭了起来,夫妇在一旁用尽了办法想逗他乐,他也不停住自己的哭声。
“原来我以前这么难侍候……”他又想到在他懂事之前给父母带来的不少麻烦,便觉得惭愧。
画面又突然跳转到小孩第一次上幼儿园时候,死活也不肯松开母亲的手,他把眼睛都哭红了,最后他还是被迫与她分开,他赖在地上耍脾气,泪水汪汪地看着她,大概是希望她能够把他带走吧,可她咬咬牙还是自己走了。
在画面另一端的他很清楚地看到她眼边挂的液珠,可那时候的他不懂,甚至还发了那么大的脾气,他脸红的将视线转开了。
恰巧又有一个人要下车了,当那个人要打开车门的时候,却怎么也打不开了,那人嚎哭着希望车门能够打开,可无论那人怎样使劲的推拉着车门,冰冷的车门还是关着的。然后,那个人疯了,最后,那个人消失了。
他不以为然,本来他就是因为自杀后才来到这里的,没必要做那些无所谓的事,他又将视线转移回到车窗了。
此刻的画面已变成夫妇俩在客厅里焦急的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母亲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父亲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最终还是忧心忡忡地冲出家门,她也尾随其后。
“这应该是我有次离家出走后他们的反应,让我想想,那是第几次离家出走的事。”
未待他算出个结果来,画面又变了,他看到自己面无血色地躺在病床上,病床旁的母亲一直哽咽着,早已哭尽了泪水,平时不掉泪的父亲竟然也开始抽泣了。
然后车窗又变成了无底的黑暗。
他看到了自己的成长,也看到了父母在慢慢的变老,他也意识到了他的自杀就是把父母抛弃在人间。
“如果我不在了,他们老了谁来抚养?”他在脑海里想象着他们年迈的时候凡事还得自己做时,他的内心变得心酸。
他火急火燎地奔向车门,害怕自己像那个人一样打不开车门,他惊恐地拽着车门,企图逃出去,但他不知道下了车后会发生什么,如果他真的下车了,等待他的却是无尽的深渊的话,岂不是又坠入另一个坑里了?!
“不管了!!!无论那是深渊还是回到现实的通道我都要试,那里有我的父母在等着我。”
他急得脸通红,拉着拽着终于把车门打开了。
“医生!快看,他的心跳开始恢复正常了!”母亲的眼光泛着希望。父亲听到这个消息后,愁容终于舒展了。
他迷迷糊糊的醒来,看着陪伴在身边的父母,他哭着说“对不起,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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