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赋

葛余涞

昨天回来有些晚，窗户没有关好。今晨，在睡梦中就朦胧感觉有些吵闹。在风的带领下，窗户不住地晃动身体，发出刺耳的尖叫，几秒钟一次，让人睡意全无。

我循声向窗外望去，天阴沉沉地、已经完全灰白，雨水依旧如注，顺着屋檐的方向，一字排开变成了雨帘。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如此，这秋雨就有些不太可爱，若有时候风雨交织，我的心就像那扬花沾了湿泥，再也飞不起来了。

我坐在门口，台阶上有些凉。垫了拖鞋，坐上去稍微好些。抬头，成堆的乌云渐渐朝西散去，估摸着要去祸害下一个地方了。沿着屋顶生长的丝瓜居然开了小花，淡淡的一抹黄色，在天地间尤其亮眼。

前些日子，门口有株野生的植物卯足了劲儿，向上成长，枝繁且叶茂，大有舍我其谁的气概。它附近的野花也似乎受它精神的鼓舞，一夜之前全成为粉丝，发了疯开放。我每天推门出去，简直就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红绿相间，映入眼帘，犹如春光乍泄，心情明媚无比。

后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还没有回家，父亲便亲手结束了它几个月的生命。我下班回家的时候，走近几步，才发现它已没了呼吸，静静地躺着，只留下身旁的红花无声啜泣。

我的心瞬间有些悲痛，下意识想去把它扶起来，碰触的瞬间，它的枝干满是粘液，我顾不得别的，仍旧想把它救活。我打开光亮，赫然看到它原来扎根在砖头水泥下面。但任我怎么努力，也很难将他的重新送回泥土，生根发芽了。

我回屋，门开着没有关。留着亮光正好可以看到它的影子。它从一颗不起眼的种子，在水泥下，在黑暗中，隐忍和坚持。它为了活下去，穷尽力气追寻阳光，在风雨中，高傲且自信。它没有名字，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每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看到它和我齐高的身躯，瞬间就有了力量，它就这样每天鼓舞我成长。可现在。。。

那天晚上，我流着汗，忍着蚊虫的叮咬。在庭院努力寻找一处地方，把它重新扎根固定，直立向上。它或许再也救不活了，但我看到，此时它依然在风雨中自信挺立着，它身边的红花也连成一片，乐观的歌唱着，它就像几个月前那样，成为了永恒的绿色！

16/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