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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山庄》式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呼啸山庄》式的爱情真的存在吗?

作者: 暴风雨下的村庄 | 来源:发表于2018-07-17 21:36 被阅读0次

    第一次看呼啸山庄是在初中时期,当时的具体细节已然记不清,只记得看完之后,小小少年内心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平静,仿佛内心某种熟悉的东西或是某种炙热的情感被唤醒一般,身体里的血液跟随着书中人物的命运沸腾着、燃烧着,年幼的我无法具体描绘那种感情,只记得那种震慑到整个灵魂的颤栗感,被贯穿整部书的神秘、阴郁、灼热、甚至残酷的情感所支配,很长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那书中人物,自己就是希刺克利夫,也是凯西,我甚至幻想着自己能够出现在书中,即使充当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色,也希望能够触碰到那个世界的一角。

    当然,如果想要认真探讨这本书,那就必须了解它的作者——艾米莉.勃朗特,在英国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的勃朗特三姐妹中,其中尤其为夏洛蒂.勃朗特的《简爱》与艾米莉.勃朗特的《呼啸山庄》取得了巨大的影响。艾米莉.勃朗特所生活的三十年间正是英国社会动荡的时代,英国成为了整个世界的“制造厂”,资本主义正处于发展中且越来越暴露它内在的缺陷,劳资之间矛盾尖锐,普罗大众经受着旧地主阶级以及新兴资产阶级的双层压迫,英国政府对民主改革斗争和工人运动采取强压政策,以及此时仍然根深蒂固的父权制社会形态。在这样一个社会背景下,我们的作者出生了。夏洛蒂出生在约克郡桑顿村一个贫苦的牧师家庭,兄弟姐妹众多,经济异常拮据,全家人安家于约克郡豪渥斯地区旷野的一处偏避角落,艾米莉在此度过了她短暂的三十岁人生。

    显然,艾米莉的生活环境影响了这部书的创作,书中充斥的约克郡北方粗粝、寒冷、如铅般浓重、终日呼啸着寒风的旷野恰恰是作者生长环境的真实写照,而上面提到的社会背景下产生的社会问题也几乎贯穿了故事的发展始终,可以说正是因为这样的社会环境才造就了故事的发展。书中在西刺克里夫刚被恩肖先生捡回来时,有说他像一个肤色黝黑的吉普赛人,不知这个像是吉普赛人的设定是否是作者有心为之,在刚开始读到时我想到自己读过的一个吉普赛人形象—卡门,坚持着“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的信仰。可能是吉普赛人给人的印象的缘故,两个人物都充满了炽热的情感,旺盛的生命力,对自由的极致追求以及为心中所想斗争到底的勇气,这些情感的浓烈程度让人在震惊的同时又忍不住唏嘘。

    毫无疑问,西刺克里夫与凯瑟琳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热烈的,那甚至已不能简单地概括为爱情。在一起成长的岁月里,两个人早已互为彼此,或许从彼此的第一眼起,就已经在双方的眼中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约克郡的旷野完完全全见证了他们的爱情,那阴郁的暮色天空,积压压的灰色云朵,在劲风中倔立的鲜艳石楠花,以及穿过枞树丛的呼啸寒风,无一不是见证者。从没有一份爱情充斥着这些令人心惊的元素,也从没有一个故事在这些元素的包裹下让人沉醉其中。这份感情之于凯瑟琳,她对耐莉如此说:我对林惇的爱像是树林中的叶子,我完全晓得,在冬天变化树木的时候,时光便会变化叶子。我对希刺克厉夫的爱恰似下面的恒久不变的岩石:虽然看起来它给你的愉快并不多,可是这点愉快却是必需的。耐莉,我就是希刺克厉夫!他永远永远地在我心里。他并不是作为一种乐趣,并不见得比我对我自己还更有趣些,却是作为我自己本身而存在。而之于希刺克利夫,那是一种已经难以付诸于语言的存在,是深刻于灵魂之中的独一无二、无可选择,是已经无法听从于意志理性的偏执狂热。如果有可能,我毫不怀疑他希望自己憎恨她,在听到那句'嫁给希刺克利夫会降低我的身份'时,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逃离呼啸山庄时,大雨冲刷下,我无法想象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深深地回望一眼那座生活了多年的山庄,然后决然离去的。当然他注定是要回来的,为了向所有人的复仇,虐待他的约瑟夫,侮辱他的辛德雷,抢走所爱的林淳,甚至包括背叛爱情的凯茜,他的复仇按照计划一步步实施着,他毁掉了辛德雷,成为呼啸山庄的主人,引诱伊莎贝拉,为能够掌控画眉山庄而步步为营,但是凯西的死亡带走了他的灵魂,他的仇恨更加浓烈,他可以忍受凯西对自己的折磨,但对在他看来折磨凯西的林淳们他如何能够原谅?于是这漫长的复仇仍然继续,甚至波及到下一代,终于所有人,所有事物看似终于如他所愿了,但是他有得到内心的安宁吗?没有,每时每秒他处于这痛苦的煎熬中,对凯瑟琳的思念如烈火般炙烤着灵魂,一刻不歇,凯西的游魂仍旧终日在狂野中游荡,在风雨中仿徨,每夜在他的梦中敲打着窗户,凄厉地喊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而希刺克利夫,对他来说恨的力量甚至能够超过爱,在他的复仇完成后,他连恨的对象都没有了,这要他如何再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这个已经没有了凯西的世界,只留下无止境的孤独。

    书中关于凯西游魂的描写,让人觉得仿佛是在读旷野上发生的鬼故事,这种超现实主义手法第一次把人与自然,生命与宿命的关系描写的如此紧密,在当时不可谓不大胆,书中的人物仿佛从一开始,每个人都在朝着既定的宿命发展,其中的悲剧意味贯穿全文,而呼啸寒风中的旷野也成为了整个故事的基调,在当时看来同样让人无法理解。希刺克利夫与凯瑟琳注定相爱,他们俩的爱情在书中与旷野荒原紧密相连,希刺克利夫的狂野天性带着原始的诱惑,与凯瑟琳的野性不羁如出一辙,他像是旷野上生长的枞树丛不受任何拘束,而她天生血液中流淌着躁动分子,即使重病不堪也要摆脱这桎梏枷锁,打开该死的窗子,只为吸一口旷野上刮来的寒风,到旷野上去,到岩石上去,那才是她的所在,才是她的归宿。这样的爱情一旦遭遇了动摇,于双方都是毁灭性的打击。面对凯西的背叛,希刺克利夫是无法原谅的,他甚至准备了向她的复仇,但他无法停止爱她的本能,他无法不爱她,也无法不恨她。面对她的死亡,他说:“愿她在苦痛中醒来!她到死都是一个撒谎的人呀!她在哪儿?不在那里——不在天堂——没有毁灭——在哪儿?啊!你说过不管我的痛苦!我只要做一个祷告——我要重复地说,直到我的舌头僵硬——凯瑟琳·恩萧,只要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愿你也不得安息!你说我害了你——那么,缠着我吧!被害的人是缠着他的凶手的。我相信——我知道鬼魂是在人世间漫游的。那就永远跟着我——采取任何形式——把我逼疯吧!只要别把我撇在这个深渊里,这儿我找不到你!啊,上帝!真是没法说呀!没有我的生命,我不能活下去!没有我的灵魂,我不能活下去啊!” 我有多爱你?爱到诅咒你的灵魂永不能安息,爱到希望你化为鬼魂日夜纠缠着我,爱到让我们一起在这旷野中,在这呼啸的北风中,永远游荡!这样的爱必会叫软弱的人发抖,叫怯懦的人恐惧,叫心向往之的人疯狂。

    这便是艾米莉.勃朗特了,如果说简.奥斯汀的小说是南方庄园里的向阳花,满满的都是乡村如油画般的温馨时光和水到渠成的纯真爱情,那么艾米莉就是北方旷野上独立的一株石桑花,迎面扑来的都是强灌到胸腔的凛冽寒风和生死纠缠的炙热牵绊。每次读到,我不由得会想起白瑞德和郝思嘉,他们身上都有着共同点,也是现代社会人最缺少的,对待爱情的热情和坚贞。作为越来越不相信爱情的现代人中的一员,我的确不曾在生活中见到这样的爱情,很多时候不得不从小说中找寻,但小说中的爱情也多为作者虚构,也属于在现实中寻而不得不得不付诸于笔端的理想,究竟是否真的存在谁都不知道,但古往今来吟诵爱情的诗篇何其多,描绘爱情的动人作品又打动了多少人,关于爱情的影片有多少人买账,从这个角度看,我愿意相信,所谓理想的爱情,虽然还未遇到,但它一定存在。写到最后不由得得出这样的结论自己也始料未及,原本想着揭示多么深刻的主题,可却不由得联系到自身,联系到当下,或许一本书读下来,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仿佛在书中看到那个理想中自己的影子,在书中得到了理想爱情的满足,这便是受益匪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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