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明媚的春光里,我总会为生命的蓬勃而感动,恰好我读了《外公是棵樱桃树》这本书。这是一本充满智慧的温暖小书,它如同春天的蒙蒙细雨,滋润着我们干涸的心田,又如冬日和暖的阳光,温暖着、融化着我们寒冷的心灵。这本书里没有刻意的教化,也没有深奥的哲理,细细品味它,好像真的来到了夏日,尝到了甜蜜多汁的樱桃,感受到了平凡中的幸福。
托尼诺的外公外婆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他们住在乡下,过着平凡幸福、自然和谐的生活。他的妈妈是外公外婆唯一的女儿,在妈妈出生那天,外公买了一棵樱桃树苗,亲手栽种在了自己家的院子里,就这样,托尼诺的外公、外婆、妈妈和那棵樱桃树组成了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这棵樱桃树苗陪伴着托尼诺的妈妈长大,也成为了托尼诺成长路上的伙伴,后来还继续陪伴着托尼诺妹妹的成长。这棵树是家庭与生命延续的象征,是智慧与勇气传承的象征,也更代表了外公的精神。
外公是棵樱桃树看完这本书,我不禁想起了我的外公。我的外公在2009年去世,至今已经有十年了。和托尼诺的外公一样,我的外公也生活在乡下,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外公家房子前面有两棵大沙枣树,那何尝不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个快乐的玩伴。
沙枣树开花的季节,那小如米粒的花散发出幽幽的香味,在很远的地方都能沁人心脾。三年级的时候,我们语文老师布置了一篇作文,题目是《我爱家乡的***》,他随手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想写的题目——我爱家乡的臭牛粪,引得全班哄堂大笑。那题目虽然不怎么好听,一点儿也不优雅,可是满满的全是对家乡的真情。那一年我跟随爸爸妈妈去了乌海,离开了自己的家乡,我在脑海中搜索家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是值得我写的,终于锁定了外公家门前的两棵沙枣树,于是提笔写下了《我爱家乡的沙枣树》这篇作文,具体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作文写好了被老师拿到班上当做范文读给同学们听的事,我仍然记忆犹新。就是那沙枣树开花的香味把我的思绪渐渐带回了家乡,带回了外公家。
当沙枣成熟了,常常可以看到我们的身影在沙枣树斑斑驳驳的树影下跳跃,不知道是因为那时候我们太缺少零食的缘故,还是外公家的沙枣真的特别好吃,我们打沙枣的兴致特别高。我有时候蹲在树下,还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坏了沙枣,一颗挨一颗仔细地捡,不肯轻易漏掉掉落在地的沙枣,一边捡一边吃,也顾不上管刚捡的沙枣洗没洗过,干净不干净;有时候我会捡来长长的葵花杆,站在沙枣树下抽打沙枣树枝条,够不着就跳着打,沙枣噼里啪啦落下来砸着我的脑袋,钻进我的衣领,我不仅不感到疼,还会那么开心地哈哈大笑;还有的时候我会跟男孩子比赛爬树,干脆爬到沙枣树上去摘高高在上的用葵花杆打不下来的沙枣,摘累了就坐到树枝上边吃边歇息。我们使劲摇晃树枝,让沙枣掉落,地上的孩子们仰头期待,每掉落一波沙枣,地上的孩子们就蜂拥去捡、去抢,比赛看谁捡的多。沙枣树间传出的欢声笑语常常引得大人们也挽起衣襟加入我们捡沙枣的行列。
托尼诺的外公是棵樱桃树,而我的外公就是那棵沙枣树。
我的外公给我留下印象深刻的还有就是他似乎一辈子都在放羊。从我记事起,就记得外公家养着很多羊,为了节省粮食草料,一年四季外公都是赶着一大群大大小小的羊去田里放。每当夜幕降临,羊儿们肚子吃的鼓鼓的,就看见落日余晖里外公瘦小的身影出现了。那些羊认识他,也听得出他的声音,每次他走在前面,那些羊儿们就跟在他的后面,看到有调皮的、掉队的羊,他只要吆喝一声,那些羊就赶紧追上了大部队。有时候他走在羊群的后面,看到哪个不听话的羊想走到队伍外面去,他就随手铲一铲子土准确地抛过去,保准那些羊变得乖乖的。等他把羊群赶进了羊圈里,身后留下的是满是羊粪珠的一条路。当外公年岁越来越大,当他不再那么敏捷矫健,当他到后来再也走不动路了,他仍然在放羊,那个时候羊已经不多了,而且还在逐渐减少,直到只剩下了三只羊,一只大羊,带着两只小羊羔,即使仅有三只羊,外公也不能管理好了它们了。他常常赶不上羊的速度,所以就给羊脖子上挂了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挽了一截木棍,他称之为“打腿棍”,这样羊就不能跑起来,因为总是被木棍打着前腿。再后来即使是这样,外公还是赶不上羊了,就又给羊加了一截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外公用手拉着的,当他走不动了,羊也能帮助他继续往前走。有一天,他因为进了没有水的渠里而出不来,羊怎么使劲都没办法把他拽出来,是村子里的人路过把他扶出来,他浑身都是土,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放羊了,于是终于告别了放羊的生活。
外公闲不下来,去不了田里,他就在家里干活。他和外婆跟大舅一个院子住着,大舅家秋天收回来的玉米每年都要在房顶上摞好,摞成低矮的一圈玉米墙,来年玉米干透了再把玉米粒揉下来。只要玉米丰收的时候去他家,每天都能看到他半蹲半跪在院子里的玉米前,把地上的玉米一个一个扔到房顶上。葵花成熟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他跪在院子里,把割回来的葵花一个一个用木棍锤,籽是籽,皮是皮的分开放。(我的外公不会盘着腿坐)。那些在家里干农活的日子,也是外公最后健壮的日子。
我的外公清清瘦瘦,但是他还有一件事给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就是他很爱吃肉,尤其是肥肉。我们家没有人吃肥肉,每年妈妈家杀了猪,肥肉总是会留给外公。外公去世的前两年,每天都会步履蹒跚地从他家走到我家,一待一天,一日三餐,妈妈总是顿顿有肉地给外公变着样儿做菜,而外公也总能都吃完。妈妈常常跟我说,外公辛苦了一辈子,与人为善了一辈子,还能有多少个畅快吃肉的日子呢,能吃就吃吧。在外公去世前的最后几个月,他已经没有力气走到我家了,妈妈就天天做好了饭送过去,当然每顿饭都少不了他最爱吃的肥肉,外公直到去世前几天肉量都特别好。
老年人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可以一个人住,他们需要有人陪伴。我的外公一直有外婆陪伴,他也算是圆满幸福的。“如果有人爱着你,你就永远不会死去。”托尼诺的外婆因为拥有他外公的爱而从来不曾离开,外公因为有了托尼诺的爱,也永远不会消失在托尼诺的心里,我的外公也因为我们的爱,从未走远!
在《外公是棵樱桃树》这本书里作者以感性的笔触描述时代之间的情谊、生命和死亡的本质,人和自然的关系。故事围绕生命与死亡,以樱桃树为轴心的家庭,无论怎么改变,维系家庭亲情的力量永远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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