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和初中每周都有一件让我寝食难安、内心崩溃的事,那就是固定一次的钢琴课。如果当天有课的话,上午我会很正常,中午就会在家着急忙慌的把所有的曲子过一遍,到下午就开始精神恍惚,坐立不安,直到放学出校门看到老妈“慈爱”的目光,然后告诉我今天老师有事,课推迟到下周。
啊咧?啊咧?啊咧?
然而最普遍的一幕是我妈风雨无阻地带我去老师的琴房,如果这周我练得好,我俩还能说笑相处,如果我练得不好途中出现了厌学不想去的情绪,我妈会全程板着一张脸,把我押到老师那里去。通常基本是后者。到了老师那里,等前一个人上完课,就开始了我为时一个小时的煎熬。如果那天点正发挥的还不错,老师可能还会顺口夸几句。当然有一年我是从年初被老师骂到岁尾,身心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但还是屡教不改,这么一想果然我坚守的特性是从小培养的。
好不容易熬完一节课,上完了终于可以放松地坐在出租车上看夜景回家。当时好像正是城市绿化建设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每条道路两旁和中间都种满了柳树,柳树下面还安了绿色的地灯。于是我每每起个头说“老妈我给你讲个绿手鬼的故事”,我妈就一脸嫌弃地看着我然后让我闭嘴,于是我想写恐怖小说的萌芽就这样掐灭在回家的途中。
那时候也是蠢,一周一次的钢琴课就好像会变成人生过不去的一个坎那样,如此正式而盛大,就像是青春中不得不经历的一种仪式。
后来我就长大了。因为经历了小时候所谓大人才会经历的称之为的“困难”,“坎坷”,所以再回头看那些曾经的觉得天大的事,怎么想都觉得可爱。现在自己越发能体会到工作与生活的不易,因为真的很辛苦,所以但凡有一点成绩和进步,也不敢觉得欣喜与满足。可蓦然地,又那么怀念当年害怕上课又从不认真练琴的自己。老师布置的曲子不练,偏偏爱弹自己花钱印的海上钢琴师的主题曲的谱子;明明第一段弹的磕磕巴巴,却偏偏每次都要从弹的最溜得高潮开始。
我从小就这样,每次遇到困难和阻碍都直接飞过去。所以现在我不得不一步一步攀爬,跨越,待我越过山头,趁着夕阳未尽,给你们讲“绿手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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