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土生土长的东北人来说,东北澡堂似乎可以作为一种地方文化来给讲一讲。如果说是澡堂,倒不如说是‘浴池’更为普遍上形式的存在。其实浴池并非是东北特例,看过一个数据,在全国澡堂数量最多的省份是辽宁、山东和安徽三省,除了东北地区的澡堂数量毫不令人意外,华北和长三角地区的澡堂数量也惊人的多。
东北浴池,也不是大家所认为的有一个大池子,大家都在里面泡澡的形式,至少我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家乡并非如此。一般我们这里的浴室都是一个空旷的大房间,沿着墙会装有淋浴头,中间会放有几张职业搓澡的人用来搓澡的床,而大家就在这样一个完全毫无遮挡的条件下进行洗浴。
因为我一直是属于比较内敛的性格,所以从小起,每每去浴池都会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尤其是在四周挤满了人而我躺在中间床上搓澡的时候,就会有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且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那种羞涩感。所以,很容易理解很多南方人来到北方以后会被这里赤裸相见的浴池所吓到。
然而东北澡堂确实是一个能体现出东北人间烟火气的一个地方。在更衣室你总会听见大妈大娘们在互唠家里长家里短。你总会听到各种有趣的事儿,譬如谁家老来得子啦,谁家儿子不孝顺啦,这类话题总是将不完挺不完的。而洗浴室里,或许某人是自己来的,就会和旁边的人搭话,姐妹帮忙搓个后背吧,而那个人也总是很热心肠的帮忙,然后还会不停的问有没有弄疼你。
要说南方人对北方洗澡的习惯总会多多少少有些误解。有些南方人眼里北方人就是不爱干净的,长时间不洗澡。其实这跟地域差别有关。在北方天气寒冷干燥,在这边一般冬天大部分会选择去浴池一周会洗一到两次,相对家里的淋雨浴池的环境更暖一些,毕竟洗浴室那么大空间都是热腾腾的空气,在严寒中怎么都是相对在家更舒适的。而南方天气也是更潮热一些,所以身上更容易出汗,我在南方的时候,恨不能每一个小时去冲个澡。这就是环境所决定的,而并非是北方人不爱洗澡。
关于搓澡这件事,估计南方人是绝对不会花钱让别人给搓澡的吧,先对而言南方人更注重隐私,和北方可以在浴池里赤裸相见的那种豪爽性格完全不同。虽然说来好笑,搓澡的时候,搓澡人会在胶床上铺上新的塑料膜,然后你躺在上面配合着他“她”的口令,向左向右或向下翻身,好保证身上每块肌肤都被搓干净了,可见搓澡人工作还是很细致的。而我在南方的时候,搓澡巾都是买不到的。也可能南方人几乎每天都在冲澡,即便不用力搓也并不会太脏吧。
东北浴池的搓澡是一大特色,而做个牛奶浴便又是一大特色了。虽说北方女人有时候听起来是那种粗犷的豪放的人,但她们在护肤美上却从不亏待自己。在搓澡的时候总是要顺带着做个牛奶浴,或是蜂蜜这类其他的滋养皮肤的额外项目。这些项目的时候也是由这些搓澡人来做的,这时候除了正常的护肤品要抹到全身以外还会额外加各种按摩,脸上的、头上的、胳膊腿的。而一个好手法的搓澡人总会有很多“回头客”的,所以她们会格外用心。
东北浴池在我有记忆的时候便有了,那时候楼房普及率并不高的时候,在家里洗澡确实不方便,有一个公共的浴池基本上是每家每户每周都必到的地方。而如今已经近三十年,现在家家基本有淋浴,但浴池依旧还存在着,只不过现在可能会多了汗蒸、住宿等等的功能,说明浴池一直是东北生活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当这种风俗一直存留着几十年的时候,或许就是这个地方的文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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