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上收到语音电话,一看有好几条消息,都是家里发小儿们发的。接通以后,就听到:“龙峰死了。”我连着问了几遍,答案都一样。愣过神来,电话里还响着声音,关于后事安排,我只好要求再说一遍。
一晃拿到身份证好多年了,对于龙峰的记忆还停留在九十年代安宁的农村。街里大多是平房,方便晾晒粮食。即便有个瓦房也必要在前边出一个小的平台,我们称作出厦。墙体是用大块儿的蓝砖砌成,偶有红砖绿瓦的房子显得非常气派,耀眼。街道两边会有一垛垛秸秆,或是锯倒的用作房梁树干。这便成了人们闲暇时饭后聚集地了,同时也是蓬头稚子的欢乐场所。
这些地方会经常有些小孩子做游戏,不管什么游戏总是闹腾腾的。在这些闹腾会经常有这么一个看着腼腆文静的小男孩,说话温声细语。他脸上由于小时候家人照看不当有一块明显的烫痕,在鬓角处,是左边还是右边我记不清楚了。太小年纪的时候,由于父母不放心,大家多数都是就近结伴玩耍。等上了小学以后,活动的区域才宽泛一些,结交的新朋友也更多了。
这个村庄有我的童年,我的童年里有他的身影。后来,他高中没毕业就辍学了。他四叔在深圳做公司,就把他及家人带过去历练帮衬。这一去就是十几年,中间很少回家,我们也极少见面。地域的阻隔让我们不能把手联欢,时间也冲淡了这些年的交流,可是那儿时的记忆永远是清晰的。谁想这一刻阴阳两隔!
大家都放下家里的活计,帮助他的家人打扫庭院,购置物品,报丧。下葬那天,庭院里挤满了人。有来帮忙的,有来吊唁的司职分工明确。家人细心的询问思考着一些规矩礼节,专门请街里老教师写挽联。主事人员安排调度,避免有所纰漏。一切准备好,每个人神色凝重,拖着脚步送他最后一程。
一个人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纷繁过后终归平静,细想他天真的女儿还不能理解他的远走,庆幸她能快乐玩耍,无忧无虑;他家人亲友的伤心痛哭,都在为他可惜;他岳父家人的一脸凝重,他们在为女儿以后的生活担忧;他父亲强颜镇定下的黯然,他上还有老母亲呢。一个人走了,能给生者留下什么呢?
另一发小阿刚感叹:拼命巴结巴结,最后落得个这样的境地。还是活着好啊,以后还好楼房,就多休息休息。说的没错,我们是要掌握好生活的节奏,不能太过于安逸享乐,也不能疲于奔波劳累。在我们能拥有的岁月里和身边人相拥相惜。
亲友都散后,我们一起安慰龙峰爸爸。还未张口,阿力已经失声痛哭,反是让龙峰爸爸一直安慰。他说感谢我们,虽然龙峰不在,到你们友谊继续,有什么事就让他兄弟代劳。
是的,兄弟!永远的兄弟!我们的情谊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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