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蜡烛被吊在半空,用来照亮这个空荡荡的房间。
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张陈旧的桌子和四张椅子。
桌子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洋娃娃,洋娃娃有着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
每一张椅子上都坐着一个人,每个人都带着面具。
他们端坐着,围着“娃娃”,似乎在等“娃娃”说话。
蜡烛滚烫的烛液一滴一滴地滴在“娃娃”的脸上和衣服上。
“娃娃”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就像金属划过玻璃:“你们没有名字,你们的名字源于你们的经历。”
“从谁开始?”
“从你开始。”娃娃咯咯咯地转动脑袋,看向一个人。
这个人深吸一口气,开始述说自己的经历:“我,我在6岁之前一直在上海,直到父亲把我接到惠州去做一次手术。凌晨2点的时候我被送上了手术台,医生给我打了麻药我就晕了过去。晕过去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我看见医生把我翻过来,割开我的后颈,同时我也看见了房间外面的爸爸,他身边站着一个我不认识的女人,个子很矮,头发却很长。我往脚下看,却看不到自己的脚,我很害怕,我以为我死了。然后画面一转,我看见一个和自己长得很像的人,穿着西装扎着领带,坐在办公室里,他抬起头,好像看到什么,一副很吃惊的表情。然后我就突然看不见东西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非常真实,至今难忘。可是,手术做完之后,我问爸爸那个长头发的女人在哪里,爸爸却说没有这个人。我想要回想起那个女人的样子,却发现头很痛。爸爸很少说话,他陪我康复后就离开了。我回到了上海,从此再也没有见过爸爸。”
“你叫隧道。该你了!”娃娃转向另一个人。
这次开口说话的是个女人:“我记得应该是在高二的时候,有一次趴在桌子上看书,教室里很吵,但是忽然感觉周围变得安静起来,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说的不是很清晰,我很认真地听,但就是听不准确,后来我感觉有人碰了我一下,我就听不到那个声音了,一下子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又出来了。我缓过神来才发现碰我的人是我同桌,我同桌说我当时的表情好吓人,双眼睁圆,像个死人。”
“你叫镜子。该你了!”
一个怯懦的男声音噢噢两声,吞了口口水:“那时我上初三,还在农村,晚上放学回家,天已经非常黑了。我走在那条公路上,因为一个人都没有,我就带上了耳机,想听个音乐,结果怪事就出现了,我走着走着就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最开始我没注意,我继续走着,但那个声音一直跟着我。我以为是耳机的问题,关了音乐。走了一会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我回头看,一个人都没有。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头发都竖起来了,然后就疯了一样地跑回家。回家以后我就开始咳嗽发烧,一直病了有两个礼拜。后来走路就养成了习惯,总是喜欢看看背后有没有人,只是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你叫铅笔。最后一个,该你了。”
这次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她有些紧张,口齿不清晰:“去年,去年我去台湾旅游,我在山路上看到了那个红衣女孩!我的朋友拍了视频,完整的影片有2段,发到网上的只是一段,更清楚的一段没有上传,因为整车人都被烧死了,发生事故的时候我朋友正在上传视频,当时我因为水土不服,腹泻在医院,所以逃过一劫。那个红衣女孩就是网上铺天盖地报道的红衣女孩,网上说她的脸是绿的,眼睛是黑的,走路轻飘飘的,其实根本不是,我亲眼看过她的真容,但我不能说,我不能说,我怕有报应。”
“你叫红鞋子。现在,你们都有名字了,当蜡烛烧完的时候,会有一扇门打开,请走进去。”说完这句话,娃娃就再也没有开口。蜡烛的火焰已经非常微弱,似乎随时随地都会熄灭。娃娃身上的烛斑越来越暗,越来越红。
这个房间只有一扇门,四个人都是从那扇门进来的,不可能再从那扇门出去。所以这个房间一定有一扇他们不知道的门,然而这扇门通向哪里,没人知道。
这扇门突然开了,随着蜡烛掉落到地上,娃娃开始熊熊燃烧,天花板忽然开了一个方孔,方孔中落下了一条绳梯。四个人在娃娃的注视下,沿着绳梯一个一个爬了出去,到外面才愕然发现,四周竟然是一片荒林。
红鞋子叫到:“我们在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回头看,那个方孔却已合上,绳梯也被夹断了。“我们刚才还在镇子里,怎么出来就变成了树林?”她望向其他三个人,其他三个人都没有回答。
镜子忽然说:“你们知道什么是中阴吗?”
铅笔说:“中阴?”
镜子说:“中阴是藏传佛教的用语,中阴就是在死亡和转世之间的状态。传说中阴身的速度快于光速,于一念间就可以投生其他世界。”
铅笔说:“你说的不就是鬼吗?”
红鞋子叫道:“难道我们撞鬼了?”
镜子说:“不,说不定我们现在就是鬼。那个蜡烛里面有毒药,刚才蜡烛一边烧一边释放毒气,我们全都已经死啦,现在是中阴身,所以一瞬间来到了阴曹地府。”
铅笔摸着自己的身体,说:“不可能,不可能。”
隧道忽然说:“树林里有光,我们去看看。”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众人看到在树林的深处有一团忽隐忽现的光。
隧道正想往前走,红鞋子却拉住他,说:“等等。”
隧道说:“怎么了?”
红鞋子说:“我们能不能把面具摘下来。看看大家的脸。规矩上说进房间必须带面具,但是没说出了房间也要带面具。”说着,她把自己的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头黑色的短发,原本红色的嘴唇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她说:“我还是个高中生,在读高二。”
铅笔、镜子和隧道都摘下了面具,三个人分别是IT大叔,酒店前台和工科大学生。
铅笔看到镜子,叫到:“你,你不是……那个……那个……”
镜子冷哼一声,道:“不要废话,我们到这里不是来浪费时间的。”她往前走出一步,却忽然惊叫一声:“地上有块木牌子!牌子上有字!”
隧道将牌子上的泥土擦掉之后,上面不知道用刀还是指甲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救、救、我、”
……未完待续
隧道将牌子上的泥土擦掉之后,上面不知道用刀还是指甲刻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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